”
“嗯......”柳一銘鼻腔里就哼出一個字。
林知夕看著他,笑著說:“要不睡會兒吧。”
“啊......”柳一銘努力睜開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
“靠我肩上。”
“不好吧。”
嘴上雖然假惺惺地說著“不好吧”,實則柳一銘同學心花怒放,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一腦袋砸上去(?)。
林知夕抬起了手,又放了下去——柳一銘愣了愣,輕輕地把頭靠了上去。
那種奇妙的感覺在身體炸開,似乎每一個細胞、每一滴血液都在興奮躁動,方才的困意來勢兇猛卻也擋不住這突然綻開的興奮感。
林知夕牛仔外套上淡淡的香氣流入鼻腔里——怎麼去形容這種味道?柳一銘想了想,聞起來像是洗衣液的味道,還混雜了些沐浴露的味道。不過他聞不出來是什麼牌子,更不知道是哪一款了。
不知怎的這激動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
困意再度襲來,柳一銘忍不住在林知夕肩膀上蹭了蹭。
他還真睡著了——還好不打呼嚕不流口水不磨牙,就是喜歡亂蹭。
黑暗里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
臉紅心跳的不止柳一銘一個。
兩個小時的電影很快結束,燈亮起的那一刻,林知夕聲音無比溫柔地落下來:“嘿,起床了。”
“嗯......”柳一銘揉了揉眼,坐直了身子。
回家的路上一如往常,林知夕給他講了下電影的劇情,柳一銘全程都只是點頭“嗯。”“啊?”“哦!”,并沒有認真在聽。
他心里亂得很,從在電影院里醒來的那一刻,到第二天早上睜開眼。電影院里靠在林知夕肩膀上的那種感覺總久久不去、縈繞心頭。
在這期間,他開始認真思考一件事,一件大事。
第14章
“在干嘛?”真是想誰來誰。
柳一銘正躺在床上不知道干什麼,百無聊賴地劃著手機屏幕,忽然看到林知夕發過來的那三個字,心就怦怦直跳,回復得倒真誠:“發呆。”
“???”林知夕甩過來三個問號。
“不知道干什麼。躺在床上,很無聊。”
“出來。”這貨怎麼一副霸道總裁的樣子?
“你不是在打長拳嗎?”柳一銘問。
“下課了。”林知夕又發過來一句,“我的課表你記這麼清楚?”
“明明是那天某人給我吐槽了大半個小時,干嘛要學長拳這種東西、干嘛還是周六下午。”
“有嗎?”
“你說呢?”
“好吧。”
“出來干嘛?”柳一銘皺了皺眉,問。
林知夕的回復讓柳同學又一頓小鹿亂撞:“見我。”
媽耶,這貨真的是霸道總裁上身了吧。
柳一銘按捺住那顆撲通撲通亂跳的心,問:“你在哪?”
“剛下課。你來橋這邊。”
“好的嘞,等我。”
柳一銘忙地翻身下床,穿上鞋、扒開門,一路小跑跑了過去。
今日份的林知夕,黑色T恤,破洞牛仔褲,高幫帆布鞋,自然卷軟軟地趴在額前,半瞇著眼,挎著書包。柳一銘忽然腦子里跳出些句子來,這貨不就是言情小說里經常會描寫的那種“身形頎長如修竹般玉立”“星目含情、劍眉入鬢”嗎?真是越看越喜歡,喜歡到心坎兒里。
柳一銘腦子里又蹦出另一個聲音,你的喜歡才幾天啊?牢不牢實啊?
管它牢不牢實,反正老子就是喜歡上了。
柳一銘這幾天一直在問自己一些問題,時間是衡量喜歡的標準嗎?是,但不完全是。一見鐘情算不算喜歡?當然算,乍見之歡也是喜歡。
你對林知夕,就是一見鐘情。這些天的朝夕相處、逐步深交,讓這份單薄的喜歡更多了一點,以后還會再多。
一見鐘情的薄弱與廉價在于“一見”二字,不過是乍時的心動與片刻的歡喜;而其珍貴與難得則在于“鐘情”,一眼便傾心留情、此后便念念不忘,也并非無稽之談。
于是柳一銘成功地說服了自己。他對林知夕不是一時沖動腦熱的喜歡,是靜水深流般的一點點積累,從最開始認識覺得分外投緣,到心動、臉紅,到想跟他一直一直黏在一起......這些天柳一銘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開心占大多數,其中有自我懷疑和互相試探,還有一點點的吃醋......柳一銘覺得自己前十八年的運氣積攢下來最終變了現,能在自己成人的第一天遇到這麼好的一個男孩子。林知夕就像一陣迎面輕拂而過的風,帶著暖意與柔情,就這樣悄然而來。
柳一銘放慢腳步,喊出那個男孩子的名字:“林知夕!”
他大聲喊出那個他喜歡的男孩子的名字。
“嗯?”林知夕轉過身來,“還挺快。”
“男人不能被說快。”柳一銘覺得自己很幽默。
他聞到林知夕身上的香氣,簡直就想把臉貼上去。
林知夕笑著說:“去哪?”
“不是你讓我出來的嗎?我怎麼知道去哪?”柳一銘表示很疑惑。
林知夕抬起手看了眼表,若有所思地說:“時間還早。那就隨便轉悠轉悠吧。”
于是兩人開始瞎轉悠,像每一個晚上一樣。
也不怪柳一銘覺得兩人有緣,林知夕說什麼他都聽得進去、笑得出來。
繞著學校外面亂走,大下午的大馬路上到處瞎轉悠也就這兩人干得出來。
“餓了嗎?”林知夕忽然轉過頭來看著他,聲音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