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銘就跟《紅樓夢》里的名場面似的,一路上拉著林知夕指這個說那個的,忽然被跳出來的東西嚇到恨不得跳到林知夕身上。
“所以,你要玩什麼?”林知夕微微皺起了眉。
柳一銘認真思考了三秒鐘,又非常認真地說:“先到處逛逛吧,還蠻有意思的哦。”
“你餓不餓?”
“不餓。”
林知夕的手搭上了柳一銘的肩,說:“那就先逛,逛到什麼就玩什麼。”
在這里他們毫無顧忌,來來往往那麼多人,依舊開開心心地想牽手就牽手,你湊到我臉邊我湊到你耳畔,不過也就僅限于此。
“這個......”柳一銘指了指,林知夕抓起他的手,排隊去。上去,開始,拍照,下來。
“那個......”柳一銘指了指,林知夕抓起他的手,排隊去。上去,開始,拍照,下來。
“還有這個”柳一銘指了指,林知夕抓起他的手,排隊去。上去,開始,這個拍不了照,下來。
......
瘋狂迪斯科前,柳一銘指了指,林知夕抓起他的手,排隊去。上去,開始,這個拍不了照,下來。
“我靠!”柳一銘大汗淋漓,滿臉通紅,“你看我頭發亂不亂?我覺得我被這個東西蹂躪得好慘,靠!我現在是不是很瓜?”
林知夕揉了揉他的頭發,認真地扒了扒,笑容在臉上綻放開來:“挺可愛的。”
“真的嗎?”
“假的。”林知夕抿著唇,“走吧,下一個。”
下一個,旋轉木馬——柳一銘覺得這玩意兒沒什麼好玩的,除了拍照好看?他見林知夕眼里閃著光,也不好說什麼。
旋轉木馬下來之后,柳一銘看了眼時間——不到八點,這麼早哦?
“下一個,閻羅地獄。”林知夕表情肅穆,聲音沉穩。
柳一銘在他背上捏了捏,忍俊不禁:“你干嘛這個表情這個語氣啊?你很怕嗎?這路上這麼多妖魔鬼怪,你不是都沒事嗎哈哈哈哈......”
“這不一樣啊......”林知夕攬住他的肩,“這這這露天的,這麼多人啊,有什麼好怕的?鬼屋里面是封閉的,這不一樣啊......”
柳一銘嗤笑一聲:“你就是慫哦。”
“嘿你這個人真的是......我慫個屁啊我?我慫?我是怕你......切,我是想給你打個預防針,你還說起我來了,什麼人哦。”林知夕聽了這個字瞬間不服氣了,一雙手在他身上各種“施刑”。
柳一銘像條泥鰍似的各種躲,忽然跳到林知夕身體的另一側,手攬住他的肩,湊到他耳邊笑嘻嘻地說:“你的男人。”
“那邊有條百鬼游行的長廊,先去試試你的膽子。”
柳一銘不服氣地說:“我膽子......”
他比劃了下——“沒有這麼大......”
又比劃了下,比剛剛那個小一些——“也有這麼大吧。”
林知夕湊到他耳邊,聲音細細的柔柔的:“你到底有多大,我清楚的很。”
“神經病啊你!”柳一銘瞬間臉紅,抓起林知夕的手,往那條長廊走去。
柳一銘掀起那“鮮血”涂畫的做舊白布簾子,小心翼翼地踱了進去。此時天已經全然黑透,唯一的光源草叢里幽幽的綠燈,旁邊擺著面孔猙獰的白骨或僵尸,大大小小、應有盡有(?)。詭異的音樂縈繞在耳邊,路邊立著棺木,棺木里躺著血肉模糊的......三米一塊白布簾子,簾子后面很有可能就藏著一個NPC。
走過半程、快到盡頭的時候,柳一銘表情嚴肅,聲音顫抖著:“這,這里......也沒什麼嘛,除了NPC,其他都不會動啊......一點都不嚇人。”
忽然從白布簾子后面沖出來一個吐著長舌頭、臉涂得煞白的白無常,差點就撲柳一銘身上了——“啊——什麼東西!靠!”柳一銘一邊整個人都往林知夕身上倒,一邊各種口吐芬芳。
那個白無常看他反應這麼大,一臉無語,默默地挪開步子、掀開白布簾子,溜了。
林知夕強忍住笑,抱住柳一銘拍了拍他的肩,說:“你說你不怕的,baby啊baby,這算什麼啊哈哈哈哈哈......”
柳一銘已然是面如紙色,在原地緩了半分鐘,還是有些語無倫次:“靠!什麼嘛!他忽然跳出來我哪里有防備啊!神經病啊!這......這算什麼啊!我,靠!”
林知夕抓住他的手,緊緊地握著,聲音無比溫柔:“好啦好啦,走吧。我在你身邊,一直都在,你別怕。”
柳一銘攥緊了,身體貼了上去,嘆了口氣:“我,我沒有怕......其實我真的一點都不怕的,但是你,你在我身邊,總要安心很多。”
“快走到頭了。”林知夕的唇在他耳畔輕輕一落,“你還要去那個閻羅地獄嗎?”
“去!干嘛不去!”柳一銘掀開最后一塊白布簾子,咬牙切齒,非常認真,“我真的不怕!我真的不慫的!”
林知夕配合他的演出,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我家baby膽子最大了,走吧走吧。”
“嗯!”柳一銘認真嚴肅的模樣像個即將奔赴沙場的將士。
排隊不過幾分鐘,“閻羅地獄”門口站的也是面目猙獰的夜叉,開了門,兩人肩并肩走進去。
伸手不見五指,柳一銘只緊緊地抓住林知夕的手臂,扣緊了他的手指,整個身體不住地顫抖。
耳邊是各種各樣的鬼哭狼嚎,糅雜在一起聽得人心煩。這里面的布置要更為精細些,一切中外恐怖片里的元素都能在這里出現,簡直就是個妖魔鬼怪大聯誼。這里彈出個血肉模糊的人偶來,那里跳出來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還容易被那蜘蛛網糊了臉,被鐵鎖絆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