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一銘默默記下學姐說的話,忽然聽到一邊的林知夕開口詢問:“學姐,我有個問題。”
熟悉的聲音拂過耳畔,柳一銘不禁心里一抽。
“什麼問題?”
“那個花什麼時候去買?”
學姐想了想,說:“周一早上通知的是九點集合,參加彩排。我們社團的節目排的比較靠后,你和柳一銘就先去買花,然后晚一點過來也沒問題,十點之前吧。”
其實那玫瑰也并不是必須的,只是一件就是錦上添花的道具。柳一銘心里悶悶的難受,他以為林知夕干脆就不想要那個玫瑰了。
學姐轉過來看了眼柳一銘,柳一銘連忙點頭:“好的。”
柳一銘飛快地瞥了一眼林知夕,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波瀾。
排練結束后,柳一銘先行快步離開了,心里想著林知夕,卻強忍著想再看他一眼的沖動。回到寢室時臉竟也有漲紅,一顆心更是慌亂跳動不已,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著,坐在椅子上緩了三分鐘,然后拿出那織了大半的圍巾,繼續織了下去。
“你還在織啊?”室友捧著水杯走過來看他好努力地在織,忍不住說了一句,“你織給誰的啊?”
柳一銘咬了咬唇,尬笑兩聲:“隨便織的哈哈哈哈哈......”
“好厲害。”
“哪有哈哈哈哈哈......”
柳一銘上床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半了,今天過得很充實,很快就睡著了。
周一,迎新晚會,分手第二十二天,距離圣誕節還有兩天。
柳一銘睜開眼的時候,看了眼時間算了算,心下暗暗冷笑道,已經這麼久了啊,時間過得真快。
剛分手的前十天是最難熬的,總是整晚整晚的睡不著,對著他倆的合照還有截屏下來的消息記錄哭個不停。
他忍不住去找林知夕,林知夕回應幾次之后再也沒理過他——他永遠忘不了林知夕的決絕,他對此只覺得無力。
現在的他只想把圍巾快織完,在圣誕節那天送給林知夕,可能,到那個時候就放下了吧。
會放下的吧。
嗯,會的。
他放下了嗎?
他放下了吧。
今天,他要和林知夕一起去買花。
他沒有林知夕的聯系方式,現在八點半。
或許,他是要去買花的,只不過不和我一起吧。
“That I should h**e bought you flower and held your hand...”他腦海里沒來由地就響起這一句,心中一沉,手顫抖著點開了音樂軟件,戴上耳機,摁到了“單曲循環”。
他洗漱完,有些不知所措,又不好意思去問學姐,人家今天可忙得很。
那我就自己去買吧。
此刻是八點四十五分,柳一銘出了門,抬眼看到的景象讓他心跳頓時加速——那個熟悉的身影,以那種熟悉的姿勢,在那個熟悉的地方等著他......也或許等的不是他。
上一次他在這里等他,是什麼時候?
二十多天前了。
他懷疑是自己的幻覺,甚至揉了揉眼睛,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柳一銘更手足無措了,頓住腳步,抿著唇,看著林知夕,卻又不敢直視。
意外?可是也不那麼意外。
柳一銘心里有些小激動小興奮,可更多的是無措與尷尬。
兩人在過道僵持了半分鐘。
柳一銘正想說什麼的時候,林知夕開口了:“走吧。”
“嗯。”柳一銘從鼻腔里輕輕哼出一聲。
好久沒有這樣并肩走過了,柳一銘心跳頻率從來不曾降下來,這種感覺猶如凌遲一般,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無比難受。
殺了我吧!
柳一銘心里爆出這麼一個念頭。
“學校外面的花店還是比較多。”林知夕聲音淡淡的,散落在風里,“我們騎單車過去。”
這大約是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了,更何況他還沒有放下。
林知夕掏出手機查導航——柳一銘注意到那個手機殼,是他倆的情侶手機殼,他還沒換下來。他摸了摸自己兜里的手機,那磨砂的觸感,我也沒有換下來。
他頓時有了希望。
不,不可以。
他只想哭,他鼻腔里奔涌起的酸澀滋味,快把眼淚都給逼出來了。
他不能哭,他要忍住,他死死地咬緊了唇。
掃了碼,上了車,林知夕騎在前頭,柳一銘跟著——這樣的場景,在他倆熱戀的時候也曾出現過,兩人爭著趕著要超過對方,無論開始是誰在前,最后都是相視一笑、并肩前進。
今天的話......
林知夕在前面緩緩地騎,柳一銘也壓低了速度跟在后面,一點也不敢騎快了,太尷尬了啊。
“騎快點。”林知夕聲音冷冷的,隨風掠過耳畔。
“哦。”柳一銘應了一聲。
兩人找到了之前在地圖上看到的花店,只不過——人家還沒開門。
“怎麼辦?”柳一銘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我打個電話。”林知夕指了指玻璃門上的電話號碼,掏出了手機。
“嗯。”柳一銘低下了頭,默默看著自己的鞋,大氣都不敢出,就各種緊張各種難受各種不自在。
“沒接。”
“啊?”柳一銘抬起頭,“那怎麼辦?”
“換一家吧。”林知夕低頭刷著手機上的地圖,“只不過,好像有點遠啊。”
柳一銘點點頭:“那,過去吧......”
“嗯。”林知夕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你吃早飯了嗎?”
“額......”柳一銘摸了摸額頭,“你不是看到我從寢室里走出來的嗎?我哪有時間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