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吧,去吃飯。吃完還要回去化妝。”
“柳一銘......”林知夕聲音沉了下來。
“走,吃飯。”
“柳一銘!”林知夕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干什麼?”柳一銘揚高了聲音。
林知夕垂下了眼,輕輕搖了搖頭:“沒,沒什麼。”
“你想吃什麼?”柳一銘臉上的溫度散去了些許。
“打鹵面。”林知夕想也沒想就說,“反正離這兒也不遠,我想吃這個。”
柳一銘心里一沉,牙齒在唇上來回磨:“我不想,我不想吃那個。”
“我想吃。”林知夕很堅決。
“我不想。”柳一銘也不肯讓步
“我們,甚至來不及吃一頓散伙飯......”
這一句話重重地砸在柳一銘心上,剛剛壓下去的情緒又翻涌上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指甲陷進皮膚里,牙齒咬在嘴唇上,他極力讓自己看上去沒什麼,可付盡了真心的事情又被提起,怎麼可能沒什麼?他心里暗暗嗤笑自己的無用,同樣的時間里人家都能完全釋懷,可你還是放不下,為什麼啊?
柳一銘努力抑制住眼淚不讓它流下,鼻腔里哼出一個字:“好。”
熟悉的店面和味道,柳一銘心里悶悶的難受,沒吃幾口就放了筷子,實在調節不了這情緒。
“你這也太浪費了。”林知夕抬眼看著他。
“吃不下。”
“你早上也沒吃多少。”
“吃不下。”
林知夕眉頭微微一皺,低下頭默默地吃著面。
柳一銘嘆了口氣,又挑起兩筷子吃了。
林知夕吃完了面,抬頭看柳一銘,忍俊不禁:“你這算什麼?你吃完了?”
“不敢浪費,要被罵。”柳一銘盯著自己那見了底的碗。
“走吧,回寢室換衣服。”
兩人騎著單車回了寢室,和早上一樣的尷尬氣氛,一個在前一個在后,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待會兒......”進了公寓門,林知夕轉頭看向他,在這里頓住了。
“什麼?”柳一銘一臉懵。
“衣服你有試過嗎?”
“試過了。昨晚就試過了。”
林知夕抿著唇,繼續問:“還合身嗎?”
“合身啊。”柳一銘對這一個接一個砸來的問題更懵了,“怎麼了?”
“沒,沒什麼。”
柳一銘唇角輕輕一勾:“我覺得吧,我們不應該說這麼多話。”
“什麼?”林知夕皺起了眉。
“沒什麼。”
寢室就在三米之外,柳一銘恨不得三兩步沖回去。
這算什麼啊!
都分手了干嘛還問一些這種問題......
“待會兒......”這貨到底想說什麼......
“待會兒干什麼?”柳一銘也皺起了眉。
林知夕長舒一口氣:“待會兒換了衣服,我們一起過去。”
“哦。”柳一銘現在就想翻個大大的白眼,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他眉頭微微舒展開,掏出鑰匙,走到寢室門口,轉身看了眼林知夕,“待會兒見。”
柳一銘進了寢室,才后知后覺地臉紅心跳——天哪,柳一銘你剛剛這個表現,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完完全全占據了主動權,面對林知夕的那些個異常表現你居然能做到面不改色、云淡風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放下了?
沒吧,跟他相處的時候,心里總是癢癢,癢得不得了的那種,搞得渾身都癢,還不得不強行壓制住的那種。他恨不得把手搭上他的肩,他好想偏著腦袋笑著看著他,甚至還想撲上去緊緊地抱住他。
嗯,他把這些念頭強行壓制住了。
待到臉上的溫度褪去了些許,柳一銘才拿出衣服換上。
和上次主持英語演講比賽的西裝一樣的Blingbling,只不過這一套還要騷氣沖天。
柳一銘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笑出聲,銀光四射,璀璨奪目。
此時是十二月,西裝里當然是穿了秋衣秋褲的,柳一銘還在外面披了件長款的羽絨外套,應該不會冷了吧。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柳一銘出了寢室門。
林知夕還是在那里。
恍若隔世?
柳一銘心里一抽。
林知夕一米八五的個子,身姿挺拔,略顯清瘦,穿什麼都不會太難看。而那套西裝跟為他量身訂制的一般,勾勒出極好看的線條,頓時這脫俗的氣質便顯露出來了,眼鏡換了隱形的,厚重的棉服外套搭在手臂上。
瞧著他在那里等了很久了,真的是......又讓他等太久了。
“你不冷嗎?”柳一銘脫口問出。
林知夕看了眼手臂上搭著的外套,回答:“還好吧。”
“最好穿上吧。”
“玫瑰花帶上了嗎?”
靠,柳一銘撓撓頭:“我回去拿。”
“傘呢?”
“對噶,還有傘......”柳一銘有些發窘,忙地回寢室拿東西。
林知夕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輕聲說道:“唉,還是那樣......”
兩人去了演播廳,一路上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就默默地走路。
柳一銘那顆心全程不曾消停過,怦怦跳個不止,真是煎熬。
還好,到了演播廳,否則他真的要被這給折磨死了。
下午只有一場通彩,學姐忙個不停到處跑上跑下的,他們倒沒有什麼事情,大部分時間都在后臺閑聊和玩手機。
氣氛蠻融洽的,柳一銘總忍不住偷瞄林知夕,他多想他也遞一個眼神過來啊。可是他沒有。
嗯,他沒有。
現在是五點四十九分,迎新晚會是晚上六點半開始。
大家都沒飯吃,已經在聊晚上結束之后吃什麼了——“晚上幾點結束啊?我想吃串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