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遠不知道是少根筋還是怎麼的,人家不搭理他他反而更來了興致,“岸岸”倆字叫得一聲比一聲親切。
“誒岸岸~我們一起去飯堂吃午飯怎麼樣?”
下課鈴一響,何遠就提出邀請。路岸自顧自收拾著東西,依舊不搭話。
“你不喜歡岸岸這個愛稱…”何遠頓了頓,“那我叫你岸兒?”
砰——
路岸終于忍無可忍一拍桌子,周圍的人齊刷刷的望向這邊。
“你給老子閉嘴!別再給我取這種娘不拉幾的綽號!”
何遠垂眸,如他所望地閉嘴沒再吭聲了,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路岸看見他這副樣子又有些懊惱,沒準人家平時太騷沒有朋友還整天被人欺負,自己救了他他才敞開心扉想把自己當朋友,結果被自己一吼,又受傷了…
艸!
路岸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咋了咋了?誰又惹我路爺生氣了?”睡到昏天地暗的王翔宇這才聽見動靜醒過來。
得!這又來一個!
“沒事。”路岸平復了一下心情,插著兜盡量放柔聲音,“我們去吃飯吧,何遠。”
“好。”何遠唇角微微勾起。
“臥槽?我呢?我也想和路爺吃飯!”王翔宇嚷道。
“你別跟過來!”路岸已經腦補出王翔宇給自己高調清場,然后熱情布菜的場景。
王翔宇看著他倆離去的背影心里直酸,這咋回事?怎麼何遠這小子和路爺就坐了幾節課就超過了我的地位??
難道是因為我不夠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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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事人路岸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在喜好標簽灌上“騷”字,此時正和何遠來到食堂找了塊地兒坐下。
好看的人湊在一起,四周的視線都聚集在他們的身上。
路岸到底是一年沒感覺到這麼集中的視線了,有些不自在,草草地挑了兩個菜就打算完事了,回頭看了眼何遠。何遠倒是非常自在,畢竟他是秉著愉悅他人的信念,站著被人看還是他日行一善了,怎麼會不好意思呢。
路岸撇撇嘴,居然也淡定了不少,開始認認真真的挑菜。
何遠端著菜盤在路岸對面坐下。
“岸岸。”
路岸抬眸,不過依舊沒應。
“既然你覺得我這麼叫你讓你覺得吃虧,那我讓你也喊我遠遠不就扯平了。”何遠挑挑眉:“怎麼樣?”
路岸:“……滾”
他覺得自己和何遠呆一起的幾個小時里,脾氣漸好,居然到現在還沒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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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課路岸都有非常認真的聽講和做筆記,把一直偷偷瞄他的王翔宇震驚到了。
實際上路岸大徹大悟后一直在請家教,把自己非主流時期落下的課程都補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他本來也聰明,一天課下來也并不覺得吃力,反而還挺投入,反倒是何遠,一節課能打七八個哈欠,后半節干脆趴著睡覺了。
嘖,班主任的課都睡那麼香,這人不僅騷,還拽…
路岸也懶得管他,放學鈴一響就收拾東西打算回家,連再見也沒打算打。
出乎意料的是,睡醒的何遠看見路岸離開,也沒主動說句再見。
所以當路岸剛把自行車牽出來就迎面撞見何遠的時候,他是一臉驚恐的。
這廝不會來這里堵自己就為了和自己道個別吧?
“岸岸稍我一程?”何遠的視線落在路岸的雙人自行車上。
路岸斬釘截鐵:“不行。
”
“為什麼?”
“不同路。”
“同,我家也這個方向。”說著,何遠已經坐上后座。
“起開!”路岸從來沒見過這種人,他都不愿意載了還巴巴地往上湊,“…你自己沒有自行車嗎?”
“沒有。”何遠坐在上面一動不動,穩如泰山。
走讀生還不騎自行車?什麼條件?
“那你等公交,我有零錢,可以借你。”
話畢,車后座突然沒了聲音,路岸等了半晌終于忍不住回頭。
只見原本垂著頭的何遠突然抬起頭來,他一對桃花眼朦朦朧朧,眼尾和眼瞼微微泛紅,抿了抿唇,道:“我怕等公交的時候他們再乘機找我麻煩……”
“送我一程,好不好?”
“好不好”這幾個字尾音微微提起,低沉的嗓音鉆進路岸的耳朵里似乎引起了共振,一陣發癢。
艸!
勞資就是救了個祖宗!!
路岸一腳跨上自行車:“抓緊!飛出去可不關勞資事!”
嘴上那麼說,實際上他巴不得后座的那位大哥趕緊飛出去,把自行車蹬得吱嘎作響,心里咒著何遠最好飛出這座城市,省得他明天見了還肝疼。
后座這位被詛咒的大哥聽話地把手搭在路岸腰上,一股清冽的味道涌入路岸鼻腔。
路岸一個急剎車,何遠被帶得整個人撲向路岸,差點真的飛出去。
“撒手!”
“?”
“我數三。”路岸的聲音透著不耐。
“不是…你開那麼快…”
“三。”
“二。”
“行。”何遠老實地把手收回來,搭在車后座的扶手上。
路岸黑著臉繼續蹬自行車,但這次慢了不少,不是不想把何遠甩出去,只是怕他又摟住自己。
路岸又想起剛剛那味道,擰眉。
噫——
一個大老爺們兒還擦什麼香水!
路岸覺得身后多了個火爐讓他實在熱的慌,但又不能開快點吹風,一路下來簡直憋了一肚子氣,連帶著語氣都非常不好:“在哪滾下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