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達擠擠眼:“你那水晶鞋倒是真玻璃的。”
兩人正聊得興起,就感覺被一片陰影罩住,轉頭看見張瑜云站在身后。
“還聊?路岸都快化完了,你趕緊接著過去,別給我們班拖后腿。”
王翔宇這才不情不愿地往更衣室走。
更衣室里人擠人,王翔宇還沒進去就聽見里面嘈雜的聲音。
何遠倚在更衣室門口滑動著手機。他身著黑色的歐式軍服襯得皮膚雪白,明明只垂直眼皮沒說話,卻引來過路人頻頻回頭。
王翔宇正準備打個招呼就進去,就看見更衣室的簾子被掀開,露出一席華麗的綠色禮服。
路岸頂著一頭夸張的灰白色假發,綠眼影烈焰唇,閃閃發光的綠色禮服還短了一截,露出半截小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翔宇正笑得前仰后合,抹了把淚花就看見何遠兩步走到路岸跟前,微微彎下腰,一手按在胸口,一手手心向上,遞到路岸面前。
“岸岸真漂亮~”
路岸木著臉將手放在何遠手心上。
我是個莫得感情的表演機器。
王翔宇看著兩人雙雙離去的身影,笑容漸漸凝固。
算了,男神發的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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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張瑜云輕拍兩下話筒,待音樂響起后才湊近話筒。
漆黑的禮堂響起她無波無瀾的聲音。
“從前有一個叫辛德瑞拉的小姑娘,她善良美麗。”
漆黑的舞臺亮起一注燈光,刷地照射在皮膚黝黑、五大三粗的辛德瑞翔身上。
臺下烏壓壓的觀眾盯著這個“善良美麗的小姑娘”,陷入了沉默。
“在辛德瑞拉的母親去世后不久,父親和一名女子再婚了,繼母特里梅夫人帶來了兩個漂亮的女兒,但她們雖然漂亮,心腸卻非常壞,經常欺負善良柔弱的辛德瑞拉。
”
舞臺燈亮起。
辛德瑞翔擼起袖子露出粗壯的手臂,將盆子里的衣服搓的啪啪作響。
兩個濃妝艷抹的小姑娘拖著一紅一綠色的華麗裙擺走進舞臺。
“噢!辛德瑞拉!對我的衣服溫柔一些!這些裙子要是被弄壞了你可賠不起!”紅衣服的凱蒂提著裙子一臉嫌惡。
辛德瑞翔的虎軀一顫,揉著皺巴巴的圍裙期期艾艾道:“抱……抱歉,凱蒂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我會注意的……”
這粗獷渾厚的聲音在安靜的大禮堂回蕩了一圈。
觀眾:“……”
我好難受……
可臺上的演員絲毫不受影響。
夏洛特上前將懷里的裙子丟到辛德瑞翔身上,趾高氣昂道:“給我們洗衣服是你的榮幸,請擺正你的態度。”
王翔宇縮著壯碩的身軀,不敢吭聲。
此時,一個特里岸夫人搖著扇子,邁著長腿走來,木著臉一字一句道:“噢。我的寶貝,說了多少次不要和她講話,你們可是貴族。”
眾人正瞪大眼睛盯著這高大的繼母愣神,就眼前一黑。
“有一天,辛德瑞拉的父親準備出一趟遠門。”
舞臺再次亮起,臺上多了個臉上粘著小胡子的男人。
后座父親捻著小胡子,慈愛的掃視了一圈女兒們,并朝辛德瑞翔挑了挑眉:“我可愛的女兒們,我打算出一趟遠門,你們想要什麼禮物呢?”
凱蒂:“我想要一條鉆石項鏈!”
夏洛特:“我想要一條漂亮的裙子!”
“噢~我親愛的辛德瑞拉,你呢?”后座父親看向辛德瑞翔,嘴角瘋狂上揚。
辛德瑞翔僵笑著:“我只要爸爸平安回來就夠了。”
去你馬的爸爸!勞資是你爺爺!
你再笑勞資下去撕爛你的嘴!!
“不~我的乖女兒,你得選一個。”后座父親憋著笑,聲線都有點兒發抖。
辛德瑞翔扯扯嘴角,一把抓住后座父親的手,隱隱用力:“那您給我帶一朵花兒吧!”
在后臺的林文玉:“……他們怎麼整天給自己加戲?”
舞臺的燈光再次熄滅。
“沒過多久,辛德瑞拉的父親也去世了,沒有了父親,繼母和姐姐們變本加厲的欺負辛德瑞拉,讓她沒日沒夜的做家務,甚至睡在滿是灰的爐灶旁,辛德瑞拉每天都一身灰,所以大家開始叫她灰姑娘。”
燈光再次亮起,辛德瑞翔正舉著往臉上摸灰的手,他僵在原地一秒,然后若無其事地放下手,凝視遠方。
李建達在幕布后笑得喘不過氣:“哈哈哈哈傻逼吧,叫他剛剛趁黑逮人揍,哈哈哈活該時間不夠哈哈哈。”
特里岸夫人用扇子遮著面無表情的臉:“這些衣服洗不完不準睡覺。”
“噢~灰姑娘,還有這件!”凱蒂捻著裙子道。
夏洛特用扇子指著地板:“還有這地板,臟死了!”
“爸爸媽媽……我想你們了……”
辛德瑞翔掩面,發出一陣高亢的抽泣聲,將臺下的觀眾驚得渾身一顫。
舞臺再次陷入漆黑,王翔宇的鵝叫聲戛然而止。
“直到有一天,全國迎來查爾斯王子的二十歲生日,國王邀請全國的年輕姑娘來參加舞會。”
“快快快。”這個高大的特里岸夫人雖然嘴上說著快,語氣卻一點兒也不著急,掀著眼皮用扇子撐著下巴,“這次舞會我的女兒們可得打扮得像個公主一樣,迷得王子神魂顛倒。”
“灰姑娘!快過來幫我弄弄頭發!”凱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