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巖風說自己沒那麼厲害,是坐牢那幾年自學過高中課程。
江云意真心贊美:“那更厲害了!”
傅巖風去做飯,江云意追在人屁股后面,問他是不是也能參加高考。
三言兩語說不清,于是傅巖風只是回答江云意一句:“能考,但不是現在。”
吳文霞身體不好,他目前沒辦法離開家,這一兩年當務之急是掙錢,一個家庭同時存在病人和勞動力匱乏這兩大類貧困因素,讓他每天一睜眼就是柴米油鹽,擔憂的只有家人什麼時候又要再生一場掏空家底的病。
都知道學歷才是能釣大魚的長線,但沒錢人家庭真考慮不了太遠。
如果是為了學歷參加高考,考上了也走不了,如果單純為了增長學識,那等吳文霞身體好一些,或者等攢夠錢以后再考也來得及。
簡單來說就是,能考,但是目前沒必要,條件也不允許。
江云意挨著傅巖風并排站在土灶前,微微側身面對他,手伸過去牽住他,小聲道:“是因為阿姨,對吧?”
傅巖風沒回避他的話題,算是默認,“所以你現在有條件讀書,要好好讀。”
江云意頭低了下去,半天沒抬起來。
傅巖風問他:“今天織的什麼?”
江云意這才抬頭,眼神閃躲,很不好意思道:“毛衣打不來,跟阿姨學打圍巾。”
傅巖風低頭看他:“我很少戴那種。”
江云意臉瞬間漲得通紅:“誰、誰說打給你的。”
傅巖風說:“那打給誰的?”
江云意半天憋出一句:“我打給自己的不行啊?”
傅巖風笑了笑,說:“行。”
江云意紅著臉跑出灶間,不理傅巖風了。
第28章
后來圍巾織成了不是傅巖風戴不戴的問題,而是江云意尺寸沒把握好,洗過一次縮水后就戴不成了。
但這條縮了水的圍巾還是一直被很好地存放在傅巖風那兒。
晚上兩人出門擺攤,七夕節街上小情侶就多,車子開進城關,攤位就擺在某個街心公園邊上,來來往往不是飯后散步消食的老夫老妻,就是手挽手逛街的年輕情侶。
傅巖風一把衣服和衣架從車上搬下來,江云意就積極主動地把拿來作樣品的睡衣一件件掛上落地衣架。
這次有傅巖風在,江云意才知道原來賣衣服只要擺出來幾件樣品,剩的按顧客需求一對一供給。吃一塹長一智,江云意這次懂得禮貌謝絕睡衣試穿,最大程度減少衣服損耗。
他們到了沒一會兒,旁邊就來了個賣花的阿婆,手上提一個籃子,籃子里的花按枝賣。
街心公園這塊地緊挨著附近幾個比較大的廣場,各種設施較齊全,附近幾個鎮的都愛跑這兒閑逛,尤其是年輕人。
阿婆六七十歲模樣,穿一身搶眼的赭紅格子旗袍,頭發雖花白了大半,一個發髻卻盤得端莊溫婉,腰背挺得筆直,氣質著實出眾。
要說特別,最特別的就是阿婆右耳后邊別著一朵玫紅色的花了。
阿婆和阿婆的花皆吸引人,特殊日子買花的人本就不少,今日被阿婆吸引的人多到阿婆基本不怎麼走動,就有不少主動上前問價。
===第18節===
傅巖風這邊按顧客指定要的樣品款式翻找全新的庫存時,余光看見一旁的江云意蹭蹭蹭跑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傅巖風賣出兩套睡衣,給顧客找零錢的時候,江云意回來了,耳后別了一朵奶黃色的花。
顧客走后,江云意湊到傅巖風面前:“好看吧?阿婆送的。”
他原本想找阿婆買的,沒想到跟阿婆聊了會兒天,阿婆就直接送他一枝了。
江云意抬手摸了摸耳后的花:“給阿婆錢,阿婆不收。”
路燈下,江云意的臉蛋和他臉旁那朵花兒被暖橘色的光一齊打亮,呈現的皆是漂亮的奶黃色。
傅巖風看著他,沒說話,在等他說。
江云意不賣關子了,臉上藏不住的愉悅,踮起腳尖跟傅巖風咬耳朵。
傅巖風這才知道,原來江云意去跟阿婆商量了一個共贏的合作。
這晚江云意就這麼別著阿婆的那朵花兒,漂亮的臉蛋加漂亮的花兒,總能吸引到不少眼球,然后江云意就會給買睡衣的顧客推薦阿婆的花兒,而阿婆那邊,會跟每個來買花的顧客提一嘴憑花享隔壁睡衣八折優惠。
就這樣,雙方在廣場人流量固定的情況下彼此皆提升了客流量。
江云意拉著傅巖風胳膊晃了晃,說:“我算過了,就算打七折我們也能掙。”
傅巖風說:“你還挺敢拿主意。”
擺攤三個小時,他們共賣了16套也就是32件睡衣出去,扣除議價和打折還賺兩百多,零錢把束口袋塞得鼓鼓。
數完錢的江云意跳到傅巖風背上,傅巖風就反手托住他屁股,由著他樂。
江云意把束口袋舉得高高,越看越覺得自己織的束口袋好看,尤其是這個束口袋現在還是滿的,于是更是美滋滋:“我怎麼這麼厲害呀。
”
傅巖風順著他說:“嗯,厲害。”
江云意嘴巴湊到人耳邊,害羞又勇敢地說:“怎麼獎勵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