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開了門,易大壯就整個人往里擠。
我舉著手機跟在后面,將方磊驚恐的表情全都攝了進去。
“你,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方磊擋在那里,一抬頭看到了我,驚恐中立時夾雜了點不可思議,很難理解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怎麼說呢。緣分到了擋也擋不住。
我嫌他礙事,逮著空一腳踹過去,將他踹到地上,這才順利進門。
屋里一片凌亂,地上,客廳沙發,臥室大床,到處散落著衣物,不難想象方才這里經歷了多猛烈的一戰。
盛珉鷗關好門,一回身看到方磊癱坐在地上,兩腿曲張著,十分不檢點地對他露著·蛋,當即眉心一蹙,表示出了反感。
“不想要你就一直張著。”他語氣很輕,卻很認真。
方磊雖然沒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表情迷茫地顫抖了下。
我從后面踢了踢他的肩膀,提醒他:“把腿合攏,站起來說話。”
這時,里間浴室門打開,伴隨著水汽,蕭沫雨包著頭發,身上圍著浴巾從中走出。
“哈尼,我們晚上去吃……”
她抬眼看到盛珉鷗,先是一愣,再看到我舉著手機拍她,很快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她從床頭的煙盒里抽了根煙,夾在指間點燃,坐到床上翹起腿對盛珉鷗道:“你想做什麼?”
盛珉鷗大步朝她走去,路過我時用手掌按下了我的手機。我明白他的意思,結束錄像不再拍攝。
“我會告訴蕭先生,是我們性格不合……”剩余的話,都隨著緊閉的臥室門,不再泄露出一星半點。
客廳里,我靜靜靠著墻發呆,易大壯站在落地窗前眺望整座城市風景,不時發出仇富的慨嘆,方磊則無所適從地立在正中,見我們不搭理他,撿起地上幾件衣服有點想跑。
“去哪兒?”我問他。
他訕訕沖我笑:“哥,別這樣,好歹相識一場,放了我這回吧。”
我還沒回他,易大壯聞言笑起來:“哥?你叫他哥,你知道里面那個是他誰嗎?”
他指了指我,又一指房門。
方磊迷茫地搖了搖頭。
“我哥。”頓了頓,我補充道,“一個戶口本上的。”
方磊這下面如死灰,似乎也覺得自己這次要完。
“這麼巧啊……”他嘴里說著,暗自瞟了眼房門方向。
我看出他賊心不死,警告道:“上一個想從我面前逃走的人,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方磊看看我,又看了看易大壯,乖乖將衣服放了下來。
“行,是我賤,我活該,我認了。”他一屁股頹然坐到沙發上。
盛珉鷗與蕭沫雨的談話并沒有進行很久,十分鐘,那門就又開了。
盛珉鷗從里面走出來,剛到門口,身后蕭沫雨惡狠狠的聲音自幽暗的臥室傳出。
“盛珉鷗,你就是個怪胎,這輩子你都別想有女人能忍受你!”她怒氣沖沖將一件衣服扔向盛珉鷗,奈何力氣不夠,飛到一半便掉到了地上,“你就等著孤獨終老吧!”
“記得你答應我的事。”盛珉鷗不為所動,半側過臉,還挺有禮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一步。”
我見他往外走,連忙快步跟上,走前不忘同蕭沫雨告別。
“不用擔心視頻,等你完成答應我哥的事后,我自然會刪除的。Bye,蕭小姐。”
易大壯被這雷聲大雨點小的操作搞得一頭霧水,追上了不住問我:“這就完了?不用痛揍男小三,彈弓彈他蛋·蛋,往他屁·股里塞辣椒??”
他以前雇主花樣還挺多……
我見要追不上盛珉鷗了,拍拍他肩膀,一邊往前跑一邊回頭向他表示感謝。
“不用不用,謝謝哈,下次請你吃飯。”
電梯眼看就要合上,我一個側身擠進去,終于追上盛珉鷗。
“談好了嗎?”
他不理我。
“你要怎麼感謝我?”我盯著他厚薄適中的唇,回想了下方才的觸感,“我不要多,剛才那樣,換你對我做一次就好。”
這句話顯然惹怒了他,讓他再次回想起被冒犯的不悅。
他一把扯住我衣襟,將我重重頂到墻上。
電梯三面鑲嵌著香檳金的鏡子,三面都映照出他兇狠的面容,以及我實在討打的笑臉。
“你以為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嗎?”他緩緩靠近我,“你趕走她又如何?陸楓,我寧可跟一個婊·子結婚,也不會和你上·床。”
他的呼吸噴吐在我臉側,湊得近了,那股皮革與烏木的味道越發洶涌難以忽略,似乎……還帶著點麝香的氣息。
仿佛具象化了他身上濃烈的荷爾蒙,聞久了叫人腿軟。
“聽懂了嗎?”他扼住我臉頰,指尖用力收緊。
我感到一陣劇痛,對上他壓著暗火的眼,下意識點了頭。
“懂……”
他早就明了蕭沫雨的水性楊花,可他選擇了視而不見,換別人興許是為愛而大度,但他,應該是根本沒把蕭沫雨當回事。
他只是需要一個“未婚妻”,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個有血有肉、知冷知暖的正常人。
如果必要,他當然也能偽裝成一名愛意綿綿,整日將“寶貝”、“哈尼”掛在嘴邊的癡情種。
他不做,不是不能,而是不屑,就像他從來不掩飾對我的嫌惡。再直白點——我和蕭沫雨都不是值得他費工夫偽裝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