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起案件,網上不少人開始呼吁希望更改強奸罪的定義,加入男性受害者。未來如何還未可知,但至少已有了微光。
法律總是在不斷的犧牲中得以完善,說它是全人類血淚鑄成的寶典,也毫不夸張。
我看了眼墻上時鐘,快八點了,于是合上手上雜志,準備下班。
“雖然這麼說好像有點政治不正確,但羅崢云這一死,韓女士也算是為民除害了。”柳悅雙手合十,四不像地做了個祈禱,“韓雅女士,韓樂小朋友,安息吧,下輩子離人渣遠點,阿門。”
羅崢云的事一結束,我與盛珉鷗再次失去了交集,我以為我得有一陣見不到他。
可事情就是這樣巧,我不惹麻煩,我身邊的人卻總是在給我找麻煩。
又是一天深夜,我的手機突然瘋了般震動起來。
迷迷糊糊睜眼一瞧,是沈小石打來的,本來我不想理,感覺也不是什麼大事,但他一個接一個,好像我不接他就不罷休一樣。
“喂,你有毛病啊……”最后我只好帶著濃濃起床氣,講電話接起來。
沈小石可能已經絕望了,以為我不會接,一下子聽到我聲音還有些懵。
“楓哥,你終于接電話了!”他說話時帶著濃濃鼻音。
我一聽他聲音不對,掙扎著坐起身,多了幾分耐心:“怎麼回事?”
“三哥,三哥被抓了!”沈小石又氣又急,“怎麼辦啊?”
魏獅這腦殘,半夜和沈小石去吃路邊攤,那邊不好停車,他就坐在車上等,讓沈小石下車去買吃的。等沈小石買好烤串回來一看,嚯,路邊停著兩輛警車,他還以為是魏獅亂停車惹怒交警把車都要給拖走了。
結果跑近一看,魏獅給人拷在地上,警察說他故意傷人。
沈小石驚道:“他傷誰啊?”
警察給他指了指坐路邊捂著鼻子,胸口紅了一大片的中年男人,道:“喏,人家路上走得好好的,你這朋友上去就給人一頓打。”
沈小石知道魏獅不是這樣無緣無故亂動手的人,努力替魏獅辯白,奈何警察不聽他的,押著魏獅就走了。他舉著兩把烤串立在馬路上茫然無措,只好給我打了電話。
大晚上的還要撈人,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
“你先別急,哪個警局知道嗎?去那邊等我,我……馬上到。”
掛了沈小石電話,我翻出通訊錄里盛珉鷗的號碼,猶豫良久,還是選擇撥通。
我認識的,這個點還能找到的,厲害的律師,也就只有他一個了。
此時已是凌晨一點,盛珉鷗很有可能早就關機休息,打這個電話,我也不過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沒有太大期望。
可不知道是不是魏獅運氣好,盛珉鷗竟然還沒睡,雖然響了很久,但他最終還是接起來。
“幫我一個忙。”不等盛珉鷗開口,我搶在他前面道。
他似乎正在做什麼劇烈運動,說話時聲音帶著明顯的喘息,還有些沙啞。
“憑什麼?”
就知道他會這麼問。
“我救過你的員工,就當還我一個人情。只需要你出面幫我撈一個人……”
他打斷我:“那是我的員工欠你人情,你去找她還。”
我一咬牙,手機都要捏爆。怕他下一秒給掛斷了,我也顧不得說話的藝術,怎麼淺顯直白怎麼來。
“那天在會所搞我搞了一晚上的總是你吧?你就當付個嫖資幫幫我行不行?”
第29章 別太自作多情了
沈小石焦急地與我一同等在警局門外,遙望遠方來車。當看到盛珉鷗那輛拉風的銀色跑車出現在視野內,我倆不約而同發出一聲驚呼,好似看到了末日救星。
“來了來了!”沈小石沖來車大力舞動雙臂,興奮地就差原地起跳。
跑車轉入警局,盛珉鷗下車時,遠遠看了我一眼,隨后便熟門熟路往警局辦事處走去。
我和沈小石快步跟上,最終在大門口與他匯合。
盛珉鷗出門前似乎洗了個澡,靠近脖子的發尾處還帶著點潮濕的水汽,湊近了,能聞到一股淺淡的香皂氣息。
我握住門把正要開門,橫向伸出一只大手按在門上,阻止了我的動作。
“你們在這里等著。”沒有多的解釋,盛珉鷗丟下一句話,拉開門頭也不回走進去。
玻璃門再次合攏,隔在我和他之間。
愣怔須臾,我沖他背影喊道:“行,那你快去快回!”
我靠在門邊,沈小石坐在底下臺階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等著盛珉鷗的消息。
“早知道不去那家吃宵夜了,最后烤串沒吃成,還害得三哥蒙受牢獄之災。不值不值。”沈小石有些氣悶地揪著腳邊一叢野草,“我突然想起來上次我就是吃完那家烤串第二天崴了腳的,太晦氣了。那家一定風水有問題,下次可不能再去了。”
此時已接近凌晨兩點,警局大門外那條馬路,除了警車來來往往,再見不到旁的車輛。且黑漆漆的光線十分昏暗,不似警局這塊,被大燈照得亮如白晝。
“你便秘是不是還要怪他們肉太瓷實?”等待實在令人焦慮,我掏了掏口袋,摸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牛仔外套里的半包煙,正要感嘆一句好運,卻發現自己沒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