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是掌心熟悉的煙草味,亦或是身后飄散過來的淺淡香水氣息,都讓我在瞬間停止了掙扎。
盛珉鷗有些潮濕的發梢蹭著我的耳垂,麻癢的觸感叫我忍不住避了避。捂著我的手霎時收緊,不允許我有任何異動。
“生命有時非常堅韌,有時又格外脆弱……”他的呼吸細細地,帶著灼燙噴吐在我后頸,“大多時候,它迷人又美麗。割開你的脖子,就能看到錯綜復雜的血管、結實的肌肉、雪白的骨頭,它們遠比活著的你更為可愛,也更討人歡喜。”
我不敢動,更不敢用沾著尿的手去碰他,只是伸出舌尖,討好地去舔他的掌心。
耳邊極近的地方響起盛珉鷗低沉的輕笑,笑得我心下警鈴大作,立時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仿佛食草動物遭遇兇猛野獸的恐懼感侵襲。
下一瞬,盛珉鷗大力捏住我的兩腮,半點不留情。我差點以為自己腮幫子都要被捏裂了,發出一聲痛苦地嗚咽。
臉上的手緩緩下移,握住我的咽喉:“但我知道自己并不能那麼做,因為正常人不會那樣。”
我不適地仰后,更顯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頸。
“哥……”我忍不住要求饒,哪怕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陸楓,抓住我的把柄,拿捏我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我一愣,就要反駁:“我沒有……”
脖子上的手逐漸收緊,讓我不能呼吸,也不能再張口說話。
他并不想聽我的狡辯。
“你總是裝出一副‘只有我知道你的隱疾’、‘只有我能幫助你拉你出泥坑’的無私模樣,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他的話語帶著冰冷的殺意,仿佛只要輕輕一個用力,就能掰斷我的脖子,“做個牢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了,以前你可不是這麼為我著想的。
”
“你記不記得,你曾經也是想將我拉入深淵的一員?”
我猛地瞪大眼,心臟遭受重擊般升起一股鮮明的疼痛,加上不斷加重的窒息感,叫我控制不住地眼角落下一滴生理性的淚來。
第37章 我想做那只貓
被暗戀對象知道自己的心思,該如何應對?如果是一對青春男女,或許可以大膽告白,無論事后是成是敗,起碼不負一場喜歡。
但如果是兩個男人呢?又如果,是一對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弟呢?
十六歲那年,盛珉鷗察覺到我對他的感情,單方面斷了和我的聯系。
他的回避讓我沮喪不已,又十分不甘。既然他不見我,也不接我電話,那我就當面去找他。
我騙我媽說自己病了,讓她給學校請了一天假。她知道我學業重,壓力大,正好我那陣成績還不錯,雖然看不出我有哪里不好,但她還是給我請了假。
我媽一走,我就去了盛珉鷗的學校,一路上都在為即將到來的見面歡欣雀躍。
可等我打聽到他上課的教室,跑去找他時,現實卻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透過巨大的玻璃窗戶,我一眼便看到盛珉鷗坐在教室中后方,而他的身旁,坐著齊陽。兩人挨得極近,似乎正在親密地說著什麼悄悄話。
我愣愣站在走廊上,感到荒誕又有些無措,更多的是一點點漫上心間的嫉妒。
嫉妒像一叢黑色的焰,幾乎要將我的理智燒盡。
期間盛珉鷗似乎有所感知,往我這邊看了一眼,我緊張地迎向他的目光,心中既是歡喜又是酸澀。可他只是隨意一掃,很快便又收回視線,仿佛壓根沒有看到我,又或者看到了也只當我不存在。
他那樣專注地注視著齊陽,與他說話,對他露出笑臉。齊陽說著話突然激動地握住盛珉鷗的手,盛珉鷗只是掃了一眼,卻沒有任何抵觸的表現。
我咬著牙,狠狠瞪著他們交握的手,腦海里就像火山噴發一般,被狂暴的、灼燙的情緒襲卷。
他不愿意見我,卻愿意接受齊陽的靠近,他不要我了,他被搶走了……
難道真如齊陽所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盛珉鷗只愿意和同類在一起嗎?
身后傳來刻意壓低的交談聲:“那不是盛珉鷗和齊陽嗎?”
我回頭看去,兩個男生正靠在身后欄桿上抽煙,可能通過窗戶也看到了盛珉鷗他們,便開始八卦地閑聊起來。
“之前為了躲齊陽都搬到外面去了,聽說一刻不停粘著他,跟他說句話都要被眼神殺……”另一個男生搖了搖頭,滿臉厭惡,“簡直有毛病了,被他喜歡上真是倒霉。”
“但你看盛珉鷗不是和他有說有笑的嗎?說不定人家金誠所至金石為開,終于打動了大學霸的心呢?”
“不懂。我也不是歧視這種是吧,但我覺得齊陽這人不正常,特別陰森,要我被他纏上,還真不敢隨便拒絕,感覺他分分鐘就能和我同歸于盡。”
“真的真的!”他的觀點立馬得到了另一人的肯定,“齊陽的眼神就跟那種求愛不成殺你全家的人一模一樣,我有時候都不敢跟盛珉鷗說話,就怕被神經病惦記上,萬一被丫的背后捅一刀多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