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一頓,想到什麼般撲到前方座椅上問,“對了,盛律師你沒事吧?”
盛珉鷗已經將自己外套脫去團到座椅下方,看起來似乎不想再要它,沈小石問他時,他只是很平靜地回答:“沒事。”仿佛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幾天后,就有媒體曝出唐志程被指控“人身傷害”,將面臨高額賠償,唐家又再陷入一樁難纏官司。由這點來看,盛珉鷗也并非真的那麼“沒事”。他總是很擅長偽裝,表面越是平靜,說不定背后的怒意越是恐怖。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從法院回到律所,沈小石因為要和他們開后續的討論會,我就沒再等他,決定自己先走。走前借他們廁所一用,沒多久盛珉鷗也進來了。
我只當沒看到他,自管自放水。期間他一直在洗手臺前,也無和我對話的意愿。
等我尿完了去洗手,才發現他將領帶取下,領口敞開,正在用沾濕的手帕清理滲進衣服里的蛋液。他的頭發濕漉漉的,被他盡數抄到腦后,只余一兩簇不老實地垂落眼前,臉上也有未干透的水珠順著下頜滴落,加上濕了大片的襯衫領口,簡直堪比濕身誘惑。
我忍著舔唇的沖動,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老實洗著手,隨后去烘干。
盛珉鷗在我烘手時離開了洗手間,從頭到尾我們沒有進行任何交流,等我烘完發現洗手臺一側有只眼熟的銀色腕表,拿著便追了出去。
“哥,你表忘了!”
盛珉鷗聞聲停下,看了眼自己手腕,好像到這會兒才想起來是有塊表的存在。
他轉過身,將手掌攤平遞向我,淡淡道:“謝謝。”
我捏著金屬表帶,小心將表放到他掌心,同時注意自己不與他有任何肢體接觸。
“不客氣。”
盛珉鷗看著那表,駐足重新替自己戴上。
我擦著他離去,腳步沒有絲毫留戀。
這半個月來,我和他基本沒有什麼直接交流,有也是因為沈小石,因為姚婧的案子。我忍得實在很辛苦,要是他再沒什麼表示,這招以守為攻、以退為進就要宣告失敗,我只能另想法子,逼他現原形。
想那羅密歐談場戀愛也不過爬個朱麗葉的陽臺,到我這三十六計都要用上,艱難程度不亞于打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役。盛珉鷗再不就范,我怕是要用上非常手段,讓他不得不從了我。
小師姐說了,晚宴大人物云集,我不能給她丟臉,讓我去買套貴一點好看一點的正裝,錢她來出。
有這樣的金主買單,我自然不會手軟,從頭到尾裝備買齊,還在店里選了塊剛收的名牌手表,絕對給鄭米米掙足面子。
到了晚宴那天,柳悅和沈小石見我快下班了換上一身黑色西服,脖頸還系了領結,都要把下巴驚掉。
“什麼情況啊楓哥……”柳悅捂著唇驚呼,“你今天怎麼穿這麼帥,要去相親啊?”
我撫了撫剛用發膠抓出來的發型,笑道:“沒有沒有,只是去參加一個宴會而已。”
沈小石圍著我打轉,問道:“楓哥,我上次就想問了,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只手插在褲袋里,松了松領結道:“真不是女朋友,就是幫朋友個忙,給她撐撐場面。”
說話間,門外響起喇叭聲,我沖兩人打了招呼,提前十分鐘下了班。
鄭米米今天算是坐實了自己富二代的身份,開著輛一看牌子就很“壕”的商務車來接我,還配了專職司機,開關門都不用自己動手。
我坐進車里,不小心看到當鋪門口沈小石與柳悅皆是無比震驚地看著我這邊,一臉我什麼時候被富婆包養的表情,別開眼只當沒看見。
“師弟你在當鋪工作啊,這個職業好特別。”鄭米米順著我視線看過去。
“混口飯吃罷了,什麼工作都一樣。”我沖她笑了笑,問她等會兒還有什麼要注意的沒。
她摸摸下巴道:“要不你幫我刺激刺激我表姐夫吧,看他能不能被刺激得醋意大發,從而發現內心深處對我隱藏的愛意。”
我驚嘆地看著她,實在很想握著她的手大喊一聲:“親人啊!”
鄭米米被我看得有些毛:“怎麼啦?”
“沒什麼,其實我也正有此意。”我說,“沉疴需重藥,心思深的人,就要不擇手段。”
鄭米米被我說得一愣一愣,但也非常同意我的理論,不住點頭道:“沒錯,就……就是這樣的!”
到了宴會現場,不得不感嘆果然是大公司辦的慈善晚宴,財大氣粗包下整座金碧輝煌的會議中心不說,還在門口鋪了條長達五十米的紅毯。走在上面仿佛化身為參加電影節的影帝影后,不自覺就昂首挺胸起來,露出自己最得體的微笑。
一進宴會廳,不少人目光投射過來。
我當然不會覺得是在看我。鄭米米今天梳了個干凈的長馬尾,穿著件掛脖的銀色流蘇晚禮裙,走路時身后長長的魚尾拖擺跟隨搖曳,像條活色生香的銀色美人魚,招了不少人目光投注。
“他們都在看我呢。我今天一定美得跟仙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