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隨光點點頭,忽然轉向我,一本正經道:“小陸啊,你記著,男人千萬不能打女人。女人是用來寵的,愛的,敬的,你以后結婚了,老婆就是最大的,明白嗎?”
我一愣,就聽身旁鄭米米搶在我前面回道:“女人也不能隨便打男人啊,亂用暴力總是不對的。再者婚姻是互相尊重,大家生而平等,沒有什麼大小主次之分的。”
蕭隨光好笑不已:“你這丫頭,我幫你說話呢,怎麼還拆我的臺呢?”
我見對面盛珉鷗安靜用餐,一副完全沒興趣參與的模樣,心里越發擔憂。
他這個人太會偽裝,眼見不一定為實,看著沒事,說不準心里早已經開始滾黑水冒青煙,就等我什麼時候一腳踩到他爆點,又要倒大霉。
我看他這樣事不關己,就有心使壞,從桌下偷偷伸腳過去,學著電影里偷情男女的樣兒,于大庭廣眾下與他暗通款曲。
腳背勾住小腿,從下往上緩緩摩挲,一邊撩一邊觀察盛珉鷗表情。
他喝湯的動作一頓,盛著湯的勺子抖了一抖,灑出稍許湯汁。
我攪著自己的奶油濃湯,努力克制唇角笑意不要太過火引來旁人注意,桌下動作卻越發不知收斂。
“當初叔您還不愿意放小盛走,您看您要是硬留著他,現在清灣可就少一金牌律師了。美騰雖好,但哪有自己做老板好是不是?”蕭蒙臉上雖笑著,我卻總覺得他笑里藏刀,說話含沙射影,并非全然友好。
可能也是他長相奸猾的緣故,細長的眼睛一瞇,總給人無時無刻不在算計什麼的印象。
鄭米米該是與我有同樣的感受,聞言小聲嘀咕一句:“你當然說好。”
她這話說得輕,蕭隨光并沒有聽到,但坐在她身旁的我和坐她對面的蕭蒙還是有聽到一些。蕭蒙眼里閃過一絲冷芒,似乎有些動氣,但顧忌著蕭隨光在,到底沒有發作。
有一句說一句,我絕對不是自帶濾鏡,就不露聲色方面,蕭蒙還真不如盛珉鷗。盛珉鷗面對再傻叉的客戶都能忍著怒氣談笑風生,待人接物雖不能說挑不出錯處,但也絕不會叫人看出他的情緒變化。他習慣隱忍,也習慣偽裝,不熟悉他的人,永遠都無法摸清他斯文有禮的外表下,藏著怎樣深不見底的心思。
而就算熟悉他如我,彼此都已是負距離的關系,也時常無法理清他的真實想法。
都說伴君如伴虎,要我說伴在盛珉鷗身邊,就跟伴著頭鱷魚一般。平時看他跟個雕塑一樣,毫無攻擊性,等你放松警惕靠近了,回頭就是一口咬得你生活不能自理,別提多刺激。
“美騰很好。就是太好了,人才濟濟,缺我一個不缺,多我一個不多,我在其中作用很小。既然這樣,不如轉到更適合我的領域,為更多需要我幫助的人服務,這也是蕭先生一直教我的,要不忘初心。”
盛珉鷗這話說得漂亮,還順帶拍了下蕭隨光馬屁,聽得蕭隨光眉開眼笑,蕭蒙臉色愈加不好。
盛珉鷗放下勺子,停止進食,拿起一旁白色方巾擦了擦嘴道:“前陣子我收到幾起公益案件,其中有一起是關于美騰的醫療糾紛案,好像和一種新型抗過敏藥劑有關。
我當時沒有接,給推了,不知道這案子之后怎麼樣了。”
桌子下,他挪了挪腳的位置,似乎是想避開我的騷擾。
“有這種事?”蕭隨光皺了皺眉,“蕭蒙,你主管藥品研發,這事你知道嗎?”
蕭蒙神色一變,顯出幾分緊張。
“沒事的叔,我都解決好了,不過是些想錢想瘋的窮鬼罷了,不成什麼氣候。”
蕭隨光見他如此篤定,放心一些,但眉頭仍未全部舒展,語重心長道:“一家企業口碑很重要。我最近身體不太好,公司方面你多上點心。沫雨這個樣子,我是不求她上進了,你作為蕭家人,只能多分擔一些。”
這話信息量有點大,蕭蒙聞言立馬喜笑顏開,眼里的興奮藏也藏不住。
“一定的叔叔。”
“啊!”就在此時,我猛地大喊一聲,將所有目光都吸引過來。
鄭米米莫名看著我:“你干嘛?咬到舌頭了?”
我掃了眼若無其事,完全不像是方才在桌下重重踩了我一腳的盛珉鷗,嘴里嘶著氣,訕笑道:“不小心咬得重了些,抱歉抱歉,嚇到大家了。”
盛珉鷗抿了口杯子里的紅酒,好似事不關己,隨口不是很走心地關心了句:“那你可要當心些了,陸先生。”
撩巨鱷的尾巴,刺激是真刺激,疼也是真疼。
吃過飯,蕭隨光領我們去看了他的收藏。不得不說,實在是厲害,藏品之豐富,讓人好似置身在一家表類精品店,許多都還是市面上沒有的定制款,著實叫我大開眼界。
領著看了一圈,蕭隨光抱歉地和我打招呼,說與盛珉鷗有些事要談,接下來讓蕭蒙先招待我們,說完便同盛珉鷗進到書房。
蕭蒙滿口答應,之后卻總是走神,每過幾分鐘就要往書房方向看上一眼,恨不得立刻生出X光眼,穿透門板看里面兩人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