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受不了他這怨婦一般的語氣,深深蹙了蹙眉,要不是實在沒手,都想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魏獅聽了這話終于抬眼看過來,這一眼冰冷至極,連我瞧了都要抖三抖,更何況直面他瞪視的人。
姘頭身體一僵,靜靜看了對面相互依偎的兩人片刻,開口讓我放開他。
我感覺他不像是要接著動手的樣子,便松開了對他的桎梏。
他拍拍身上浮灰,整了整衣襟,最后看魏獅一眼,默不作聲地走了。
進攻對象都沒了,魏獅自然也無需再控制沈小石,緩緩松了自己的力道。沒想到沈小石剛剛只是清醒了片刻,被熱血一沖頭,酒勁兒更甚,沒魏獅撐著直接就軟倒下去。
“小石!”魏獅半摟住他下滑的身體,神色緊張地查探他脈搏,等確定只是酒醉昏睡才徹底放下心。
我與魏獅說了今晚為什麼會和沈小石出現在此地,又問魏獅那姘頭什麼情況。
“前陣子不小心和他碰上了就開始纏著我不放,我一直沒理他,沒想到他跟到這里來了。”我和他一邊一條胳膊架住沈小石,往馬路邊走去。
“估計是想吃你這回頭草了。”
魏獅啐一口唾沫:“想吃也得老子愿意!操,我當年真是瞎了眼了才看上他,我也是色欲熏心了,被他皮相所迷惑,都沒看出來他是這麼個惡心玩意兒。”
我看到有空車駛來,連忙伸手攔停。
“正常,人都是視覺動物,長得好看總是更討人喜歡的。”
車在我們跟前停下,我開了門,讓魏獅和沈小石先進去,等要跟著鉆進車廂時,魏獅卻說他送沈小石就好,讓我早點回家。
我下意識看了眼靠在魏獅肩頭的沈小石,正好見到他睫毛不自然地顫動了一下,知道他根本就在裝睡。想來魏獅也看出來了,這是要借機跟他徹底解開心結,不讓我做電燈泡呢。
“行,那你們當心點,注意安全。”
關了車門,目送他們遠去,我插著口袋長嘆一口氣,往對面重新攔了輛車,回家洗洗睡了。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一番洗漱打扮,吹著口哨光鮮亮麗地出了門,沒走幾步在樓道里遇上了送快遞的小哥。
“您是陸楓陸先生吧?”快遞小哥手里捧著只小小快遞盒,“我跟您打過電話的,您還記得嗎?”
易大壯寄錯的東西前幾天就要送來,但我白天都要工作,晚上快遞員又不送件,只能另約時間讓人一早送來。
最近事太多,我差點給忘了還有這個快遞。幸好在這遇上快遞小哥了,不然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收到件。
“記得,不好意思讓你特地再送來,你給我吧。”
簽好名,我從快遞員手里接過快遞,也懶得放回去,見東西小小一個,索性塞進外頭口袋,一并帶到盛珉鷗家。
保安還記得我,只是簡單做了訪客記錄就讓我進去了。
來到盛珉鷗公寓前,我將耳朵貼在大門上,想聽聽里面動靜,那門卻過于堅固厚實,什麼動靜都聽不到。估摸著時間應該來得及,我輸入密碼,推門而入,果然盛珉鷗在呢,襯衫筆挺,系著領帶,看樣子是正準備去上班。
我來得突然,他手里舉著一只咖啡杯,就那樣停在半空,皺眉看過來。
“誰讓你進來的?”
我換了鞋,替他關好門。
“你啊,你不換密碼不就是想讓我進來嗎?”
盛珉鷗不知是不是被我一言命中,沉默片刻,再開口時就此揭過不提。
“這麼早來做什麼?” 他將咖啡杯放回托盤,瓷器相碰,發出一聲脆響。
“我來問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一路趕來也有些口渴,我脫去外套順手搭在餐椅椅背上,舉去那杯被盛珉鷗放下的咖啡就喝。
一口飲盡,苦澀難當。
“才過去一個晚上。”盛珉鷗眉梢微挑。
“我說讓你考慮幾天,昨天加今天都已經兩天了,還不夠嗎?”我嘖嘖舌,實在去不掉口中苦味,“哥,你生命中實在缺少甜蜜的東西,這樣不好,很不好。”
我嫌棄地將杯子放回托盤,看到一旁有方糖,趕緊丟了粒到嘴里。
盛珉鷗靠著餐桌,雙手交叉環胸,問:“那你說該怎麼辦?”
“我甜啊。”我指指自己,笑道,“有我你就不會苦了。”
他聞言掃了眼我的嘴:“太甜我怕蛀牙。”說完拿起桌上車鑰匙,大步往門口走去。
我看著他走遠,并不追去,只在他身后喊:“路上小心!”
盛珉鷗頓時停住腳步回頭看向我,眼里閃過一絲狐疑。
他一定在奇怪為何我不跟著他,畢竟以前我總是很樂意為他開車的。
“我要住下。”在他注視下,我面不改色地拍了怕椅背道,“我家遭了賊,被翻了個底朝天,現在屋里一團亂,根本沒法住人,而且……我也害怕。”
“遭了賊?”盛珉鷗瞇起眼。
“就昨天晚上的事。”
“你這膽子還怕小偷?”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萬一我在家的時候小偷又來偷東西,被我撞破他一不做二不休謀財害命怎麼辦?”我朝盛珉鷗走近,替他正了正并不歪斜的領帶,順手撫了撫他胸口,“哥,你忍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