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為那種人臟了手,我直接去換個號碼就是了。”
“嗯……”沈小石仿佛突然意識到自己和魏獅的姿勢有多曖昧,說話一下子又不順溜起來,“你,你放開我,等會兒楓哥就回來了……”
“你讓我親一下,我就放。”
我:“……”
我在呢,我一直在,求求你們考慮下我的感受!
沈小石那頭靜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在認真考慮魏獅的提議。這傻小子,遲早被魏獅吃得渣都不剩。
再待下去我怕要聽現場,到時候更尷尬,趁還能挽回,我故意碰落貨架上的一只錢包,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一副打盹兒剛醒的模樣。
魏獅那頭霎時手忙腳亂,我等他們處理好了再走過去。
沈小石見了我猶為驚疑:“楓,楓哥你一直在嗎?”
我捂著嘴,又打了個呵欠:“剛不小心睡著了,你們干嘛呢?”
沈小石整張臉都紅了起來,訥訥說不出話。
魏獅看著我,交換了個眼神,笑道:“小石說要幫我一起理貨。”
我點點頭:“哦,那就交給你們了,我去外頭了。”說罷將手里冊子塞給沈小石,快步往倉庫外走。
走出倉庫門,呼吸到外面新鮮空氣的一瞬間,我深深吸了口氣,心底升起抹再世為人的虛脫感。
替他們關好門,我坐回自己位置。柳悅無知無覺戴著耳機,正在看一部新出的狗血連續劇,笑得花枝亂顫,絲毫不知倉庫中發生的一切。
耳邊似乎又聽見倉庫傳出一聲悶響,我怕再聽見什麼不該聽的,屁股長釘似的趕忙往外走去,打算抽根煙冷靜冷靜。
到了周六,一大早我迷迷糊糊感到身邊一空,睜眼看去,發現盛珉鷗已不再床上。
我還有些困,翻了身繼續睡了,到近中午才算徹底清醒。
升著懶腰走出臥室,一眼便瞧見對面那間密實門洞大開,光線充足。我呼吸一頓,輕手輕腳走進去,發現里面已經大變樣。
窗簾拉開,室外的陽光照進每個角落,墻上的信以及那些血字全都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斑駁墻皮,以及地上擺放整齊的兩個紙箱。
我蹲到紙箱旁,打開其中一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看起來。
看了沒幾行字,身后傳來盛珉鷗聲音。
“房間我已經整理好,隨你怎麼用。”
他倚在門邊,襯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肌肉緊實的小臂。
我擺了擺手里的信,問他:“哥,我一直把信寄到你們學校,畢業了后你是怎麼收信的?我從來沒收到過退信。”
盛珉鷗掃了眼我手里的信,道:“收買門衛,讓他定期快遞給我。”
我一愣,繼而失笑出聲。
“原來是這樣……”我將手里的信重新丟回箱子,拍了拍手站起身,走過去雙手勾住他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每封信你都看過嗎?”
盛珉鷗伸手按在我后腰,臉上沒什麼表情地淡淡“嗯”了聲。
“有讀后感嗎?”
我也就隨口一問,沒想到盛珉鷗望著我,還真認真思索起來,似乎在回憶著信上的內容。
“我以為你會恨我,會和不見天日的土地融為一體,會成為齊陽想要你成為的那類人……”他緩緩勒緊我的腰,將我摟進他懷里,唇就貼在我的耳邊,“可你沒有。你依然充滿希望,好像永遠不會被打倒,陽光都更偏愛你一點。你有我沒有的東西,有時候看著你,就覺得你仿佛是我缺失的那部分……”
我閉上眼,下巴擱在他肩頭,享受著這一刻地寧靜:“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
”
他聞言輕輕笑了下,沒有再說話,竟像是默認了。
陽光灑進屋子里,將一切陰霾盡數驅散。
洗漱一番,我和盛珉鷗兩人去外面吃了午飯,之后又去建材市場買了些材料。下午回到家,卷袖子開干,開始了密室的房屋改造計劃。
那兩箱信被我封好箱子塞進了床底,它們是我和盛珉鷗這十年的見證,是過去彼此的維系,是苦中摻甜的回憶。
它們已經占據太多過去,不該再占據我們的未來。
你一直沒回我的信,你還好嗎?我一切都好,只是很想你。
記得去年春天我和你說過,我們監所的圍墻墻角跟上,長了一株草,和別的雜草都不一樣,會開紫色的小花。我覺得很漂亮,沒有把它拔掉,偷偷將它留了下來,結果冬天時它枯萎了,我以為它死了,失落了好一陣。
但你一定想不到,今年春天,同樣的位置,它又長出來了。
老黃說這是紫花地丁,是種野菜,讓我挖了涼拌。我拒絕了。
它辛苦的長大,挨過了兩個寒暑,我不缺那一口涼菜。
真想給你看看這朵小野花啊,它雖然弱小,卻很漂亮。不知道我還能護著它多久,不知道來年春天,它是否依舊會開出紫色的花。
我其實也不確定你會否打開這封信,會否有耐心讀到這一段,但我依然希望你知道曾經有這麼一朵小花存在。
最近天氣有些涼,算算時間你也已經畢業工作了,要注意休息,注意保暖。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無論如何,我道歉,我承認自己的錯誤,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討厭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