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為了追周罪硬是哪兒都沒去,總共沒幾天都耗在店里了。
耗也沒耗出什麼來,周罪就在店里待了三天,其他時間都沒過來。
徐霖告訴蕭刻:“老大不是每天都來,他一天排一個活兒,但有時候客戶有事兒也會前后串串時間,空出來的時間他可能就不來了。”
蕭刻說:“沒事兒,無所謂。”
他在店里這麼待著,有過來預約紋身的還問了他:“這位帥哥,你也是這兒的紋身師嗎?我能預約你的不?”
蕭刻笑著搖頭:“我不是。”
“喲,可惜了。”對方說,“還想著要是紋身師這麼帥一分散注意力說不準能少疼點。”
蕭刻笑著安慰她:“放心吧,周老師比我帥多了。”
“算了吧,周老師我見過。”小姑娘看著年齡不大,估計是個大學生,還挺愛聊天的,“上回我室友紋的時候周老師全程繃著臉可太嚴肅了,再帥也嚇人,一緊張更疼了。”
陸小北本來跟她聊著圖案和大致排到的時間,聽她這麼說挑眉問了一句:“那你看我怎麼樣?”
小姑娘抬眼又仔細看了看她,有點不好意思,說:“還是周老師吧。”
“……”陸小北挺受打擊,問她:“我不帥啊?”
“不是,咱們年齡太接近了,我害羞。”小姑娘摸著鼻子說。
蕭刻笑了兩聲,陸小北也有點無奈。不過他倒是真的不愛給姑娘紋,麻煩。小姑娘們面對男紋身師總有點放不開,要是胳膊上還行,除了胳膊以外的部位紋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有點別扭。他們干這行年頭多了,不管往哪下筆都是心無雜念的,但是女生還是不自在的,尤其是腿根或者前胸這種地方。
小姑娘說完怕打擊陸小北,又追加了一句挽回一下:“周老師畢竟年齡大點,跟叔叔似的,稍微不那麼尷尬。”
這句話陸小北聽完笑了,蕭刻聽著可就不那麼樂意了,這簡直扎迷弟的心。他學著徐霖的話,說了句:“不許你這麼說我愛豆。”
小姑娘被他逗得捂著嘴一直笑,陸小北看他一眼說:“蕭哥,你愛豆三十五再倆月三十六了,我們不說他也很老了。”
蕭刻手里的雜志卷敲上了陸小北的光頭,不在他們這屋待著了,去前廳蹲著等外賣,扔給陸小北一句:“等會兒兔頭送來你別吃了,所有的麻辣兔頭都將屬于我三十五歲的愛豆。”
兔頭是陸小北點名要吃的,他就喜歡那辣滋滋的味兒。那天沒等到周罪來蕭刻就走了,他就是閑著的時間習慣性過來打個轉,不是非得見到人。
三十歲的蕭刻追人跟二十左右的時候不一樣了,那會兒喜歡轟轟烈烈地去追,現在年齡過了,不喜歡那樣,就只想時不時刷個存在感,能在平淡的生活里留點記號就行了。
說起來當初林安也是蕭刻高調追過來的,那會兒林安已經在設計院工作了。林安性格安靜內斂,蕭刻那時候愛玩兒,本來也開朗,倆人湊一對兒看著還挺般配。當街獻花這事兒蕭刻沒少干,倆人出去遛彎兒散步要是遇見個花店蕭刻肯定要進去捧束玫瑰出來,明艷熱烈,就像蕭刻這個人,灼熱耀眼。
蕭刻想起來好像還沒有送過花,追人怎麼能不送花。
平淡點低調點都行,但是不送花太說不過去了,追得太敷衍。
蕭刻躺床上訂了束花,35朵玫瑰,讓人明天送過去。其實他想訂99朵來著,但是他以前送林安一送就是99朵,他不太喜歡這個數字,就按陸小北提起來的數字訂了。
35朵不算很多,綁得緊一點也就是挺小的一捧。
蕭刻給徐霖發微信問第二天周罪什麼時間排了工作,徐霖說下午。蕭刻于是跟客服說:“麻煩下午幫我送到這個地址,上午沒人接,謝謝。”
第二天下午兩點,蕭刻訂的花準時送到。當時周罪正在紋身室里做準備,顏料擺了一小臺面,下午要用的色多,他正在調色。房間門沒關,陸小北提溜著一束花隨便敲了兩下門,周罪抬眼看他,示意他有事兒就說。
陸小北故意扭著胳膊進來,把花往他腿上一扔,曖昧地眨了眨眼:“請問周先生在嗎?有您的花。”
周罪挑眉看著他,不知道他在作什麼妖。
“你迷弟讓送的。”陸小北指了指他腿上的花,紅艷艷的一捧,“浪不浪漫啊周先生?”
“拿走。”周罪沒放下手里東西,看了眼花就跟陸小北說,“別瞎鬧。”
“我瞎鬧啊?”陸小北哭笑不得,“也不是我訂的。真是你迷弟讓送的,蕭哥說了,一天一束,先來一個月的。”
——“喲蕭哥?”今天紋身的是個挺酷的姑娘,一聽陸小北這兩句話就聽出問題了,她看看花看看周罪看看陸小北,“迷弟?男的啊?”
陸小北點頭:“啊。”
姑娘于是沖周罪豎了個拇指:“百年好合。”
周罪有些無奈,繼續試著色,沒搭腔。他眉毛睫毛都很濃,低頭的時候眼睫毛會把眼睛擋得很嚴,也看不出個情緒來。
姑娘說:“這麼不想要的話不如給我吧,我等會兒拿去送女朋友了。”
她說完就伸手要去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