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蕭刻對上班還是放假沒太大感覺,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還挺期待放假的。畢竟蕭老師現在也是有任務在身的。
蕭刻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收到一條微信。竟然是蔣濤,他們加了好友還沒聯系過,聊天界面里除了好友認證這是第一條消息。
蔣濤:蕭老師,是你給訂的按摩椅嗎?我媽說特別舒服。讓你破費了蕭老師,謝謝。
蕭刻回他:這麼說就生分了,阿姨用著舒服就行。
蔣濤說:那我就不說謝了,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就說。
蕭刻笑了下回他:放心吧,肯定不跟你客氣。
蔣濤是個老實人,說話一板一眼的,不像方禧和老曹他們那麼自來熟。但是蕭刻對他印象很好,山里出來的孩子,身上那股淳樸味兒一直在的。
那個按摩椅花了蕭刻一萬出頭,跟他給老蕭和徐大夫買的是同一款。方禧藏了兩萬塊錢讓人直接退了回來,蕭刻這按摩椅無論如何不會退回來,長輩用著也的確好,很窩心。他不是那個圈子里的人,他是綁在周罪身上的外人,他其實是在替周罪過人情。蕭刻心里清楚,周罪也明白。
他現在到了周末就不可能不往周罪那兒跑,心里一直惦記著呢,得著空了肯定要去。這周去之前蕭刻還特意繞了趟路,自己去花店把花取了。這天給他配的花非常小清新,是香檳色配白色的玫瑰,很純情也很青春,蕭刻拿到手里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好像剛十八歲在追人生的初戀一樣。
徐雯正在前廳給人免費美甲,看見蕭刻進來,笑著打招呼:“嗨。
”
“上午好。”周罪也跟她招呼了一聲。
徐雯倒出手來往里面指了指,小聲說:“老大在呢,在工作,今天他開工早。”
蕭刻點了點頭往里面走。
他一進來就看見了周罪,他在二樓靠著欄桿那里給人做紋身,紋的是后肩。他是側身坐的,很專注,蕭刻走進來他也沒看見。
蕭刻在樓下站了挺久,就一直抬頭看著工作的周罪。
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性感,這句話已經被人說爛了。但這會兒蕭刻是真的覺得這話有道理,那麼專注的周罪,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他胳膊繃起的肌肉,他線條冷硬的下巴,這些都讓人著迷。
“周哥,有點兒疼了。”坐在周罪前面的是個壯漢,寸頭,穿得倒挺潮的,一看就是個時尚的胖子。
周罪沒回應,弄完那一個小色塊才停了手,問他:“受不了了?歇會兒?”
“沒事兒能挺住,就剛才那兒特別鬧心。”壯漢是反著坐的椅子,這樣他胳膊能架在椅背上。
周罪調了下色料,眼睛看圖的時候掃到了樓下的蕭刻。就是不經意的一眼,樓下本來也總有人,沒當回事兒。剛要下手繼續,卻突然頓了一下。他轉過頭往樓下看,蕭刻正單手抱著花半倚在沙發邊笑著看他。
周罪愣了能有好幾秒,才開口說:“怎麼不出個聲。”
“我看你太認真了沒敢打擾,”蕭刻舉起手里的花晃了晃,“周老師,你的花到了。”
陸小北本來在樓下一個屋里給人做紋身,聽見蕭刻說話在里頭喊了一嗓子:“花神來了啊?”
“啊,干你的活兒吧。”蕭刻也揚著聲音說,“不是來找你的。
”
蕭刻聽見陸小北笑著說了聲“操”。
他拿著花上了樓,周罪的線圈機嗡嗡在響。蕭刻抱著花站在旁邊,周罪手上停了下,用腳勾了個凳子甩到旁邊,側了側下巴:“坐。”
蕭刻于是就坐在旁邊安靜看著。
他今天在做的應該是個鷹,線是斷斷續續的,蕭刻也是猜的。周罪的圖不是都滿線的,有的圖甚至沒有勾線的過程,直接掃色做霧面。今天這圖蕭刻只能看出個翅膀的骨架,看著像翅膀,但看多了也像人的蝴蝶骨。
前面的壯漢估計是有點疼了,表情齜牙咧嘴的,很猙獰。蕭刻看著有點想笑,但也不好笑出聲來。
“花放下吧。”蕭刻還在一邊盯著圖琢磨呢,周罪突然出了聲。
蕭刻看向他,勾了勾嘴角,“沒事兒抱著吧,你多看兩眼,不然等會兒直接進水桶了。”
前面的壯漢突然出了聲,回頭看了看他們倆:“你倆……?”
蕭刻笑著沖他點頭,非常肯定的語氣:“我倆。”
壯漢張了張嘴,看看周罪:“周哥你……玩兒得挺野啊?”
“這就野了嗎?我就送個花,哪兒野?我的花不純情?”蕭刻指了指他的花,“你再好好看我的花,野嗎?”
壯漢笑了聲轉回去了。
周罪看了他一眼,蕭刻眼神坦然直白,還眨了一下。周罪有點無奈:“別鬧了,蕭老師。”
蕭刻于是點點頭,答應得很痛快:“行,好的。”
就這麼坐在旁邊安靜陪著看他干活兒,看著圖在他手下變得漸漸清晰完整,這個過程蕭刻覺得很享受,也很神奇。每隔一會兒就能感受到周罪揚名在外不是沒道理的,技術是真的過硬,牛逼。
最后輪廓出來看得出是個人頭蝙蝠,翅膀里有人骨,乍一看過去有點恐怖。
“累嗎?那邊有大點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