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憋了好一會兒了,再不歇他也真受不了了。
周罪也站了起來,他倒是沒扶腰,但是抬手捏了捏脖子,微微仰了仰頭。
蕭刻光看著他紋都覺得累,更別提周罪保持一個姿勢好多個小時。蕭刻說:“我給你捏捏?”
“不用,沒事兒。”周罪甩了甩胳膊,平靜地說,“習慣了。”
“這人誰啊?”樓下的人沉著一張臉,死死盯著蕭刻。一雙桃花眼本來應該很勾人的,結果因為他的眼神太陰沉了,倒顯得有些兇。
蕭刻看了他一眼,抬了下手:“哈嘍,蕭刻。您貴姓?”
“你誰?”這人不回答他的問題,眼神落在身上蕭刻感覺都快把他燒倆窟窿了。
蕭刻勾了勾嘴角:“我不說了麼?蕭刻。”
“你跟周罪什麼關系?”這人眼睛在蕭刻和周罪臉上轉,最后定在周罪臉上,用他粗啞的聲音逼問,“他是什麼人?”
蕭刻剛要再說話,周罪在后面碰了下他的胳膊。蕭刻一頓,周罪出了聲,沒說別的,只是低低地叫了聲:“蕭老師。”
蕭刻于是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樓下那個已經順著水泥樓梯上來了,直奔他們這邊,馬上要挨上的時候周罪踢了下凳子,磕在了他腿上,這人才站住了。
“站那兒吧。”周罪淡淡地說。
“你處朋友了?”他的眼睛里有血絲,離近了看更嚇人。
陸小北從前廳拿了外賣進來,蕭刻點的餐送到了,滿滿一大箱子。陸小北在底下喊:“你傳話還沒傳完?傳完就趕緊滾,我們要吃飯了。”
他說完了沖蕭刻招了招手:“蕭哥,吃飯!”
“哎,來了。”蕭刻應了聲,繞過椅子要往樓下走。他沒打算摻和周罪和這人的事兒,他現在還沒身份跟著摻和,也沒立場參與。
“……我說他怎麼給我托夢呢。”這人眼里血絲很多,說完一把抓住了走過他身邊的蕭刻。蕭刻沒想到他能突然伸手,讓他抓住了小臂。他抓著蕭刻胳膊的手很用力,摳得蕭刻有點疼。
周罪立刻說:“松開。”
“你心里不虛麼周罪?”這人斜眼看過去,盯著周罪的眼睛,“你敢交朋友?你心夠大的,你也想交朋友?你有那命麼?”
“放你媽的狗屁!”陸小北在底下罵著,“虛個狗JB,別他媽在這兒亂咬了,有話就趕緊他媽說,說完滾!”
周罪之前一直挺淡定的,這會兒也沉了臉。他用力踢了下凳子,狠狠撞在這人膝蓋上,挺響的一聲,聽著就挺疼。周罪聲音很冷:“讓你松手。”
這人還沒動,周罪把椅子踢開了走過來要抓那人的胳膊。蕭刻沒讓他碰著,說了聲“沒事兒”之后迅速一揚胳膊反手捏住那人肩膀,那人一吃痛就松了手。蕭刻揉了揉胳膊,說:“勁兒不小。”
蕭刻沖周罪笑了下,然后直接下了樓找陸小北吃飯去了。他沒興趣再多聽,說實話跟周罪相關的事兒他都很想知道,但不屑以這種方式,以一個亂入的旁觀者的身份接收這些。他想知道得是周罪給他講,不然也不稀罕打探他的過去。
吃飯的時候蕭刻一句都沒問,雖然問了陸小北也沒打算說,但是蕭刻一點不問這也讓陸小北有點摸不著頭腦。蕭刻吃完飯就走了,走的時候沒打招呼,因為抬頭沒在樓上看見周罪。
雖然今天這事兒跟他沒什麼關系,但是不影響心情是不可能的。那個聲音難聽長相OK的帥哥不知道跟周罪是怎麼個關系,他說的幾句話信息量都挺大的,蕭刻一時間還屢不清。
反正也沒細想,沒有意義,他想得再多不一定是對的。
那晚睡前很難得地收到了周罪的消息。蕭刻點開看,周罪發了條:蕭老師,今天抱歉。
蕭刻很快回復他:怎麼啊就抱歉了,沒什麼事兒啊。
周罪顯示正在輸入了半天,蕭刻一直在等,最后只有短短一句話:早點休息。
蕭刻抿著唇看著屏幕,后來給回了個“晚安”的表情包。
這事兒好像沒什麼影響,蕭刻也不算放在心上,但到底還是影響了蕭刻追人的進程。蕭刻后面兩周都沒去過店里,花還是照送,就是人沒去過了。
“完球了,”陸小北一邊畫圖給自己填充待選圖庫,一邊說,“好不容易來個好人,這又給折騰退了。”
徐雯在一邊看他畫圖,偷偷看了眼給別人做紋身的周罪,沒敢接話。
“那傻逼跟個神經病偏執狂似的,眼珠子一瞪通紅的,啥好人不得讓他膈應走。”陸小北想起這事兒就堵得慌,“喪門星似的。”
周罪永遠那一副冷淡的樣子,就像聽不見他嘟囔一樣。
“你那迷弟這幾天聯系你了嗎?”陸小北看著周罪問。
周罪還是沒抬頭沒出聲,但是他好像輕輕搖了下頭。
徐雯瞪大了眼睛跟陸小北對視一眼,她張了張嘴,對周罪的回應表示驚訝。陸小北更上火了,皺著眉又說了次:“這是真完球了,弄這麼個老光棍砸手里沒人接了。”
紋身的客戶“噗嗤”一聲就笑了,是個挺開朗的姑娘,笑著說:“別鬧了好麼,搶破頭也搶不著啊,真沒人接我接了啊?”
陸小北說:“稀罕你就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