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去一杯才聽見老曹問:“你自己來的?蕭刻呢?”
周罪脫了外套遞給服務生,在椅子上坐下,說:“沒來。”
“操早說啊!”老曹不干了,說,“早說蕭刻不來我他媽不來了,認識八百年了誰他媽還惦記給你過生日啊!”
“沒來?”方禧坐蕭刻旁邊,也問周罪,“那不行啊,那你得找。”
“找吧,我找個人過去接一下也行。”說這話的是程寧,他們現在吃飯的地方就是他開的酒店,也跟著起哄說,“蕭老師不來你給誰擋酒啊?我們笑話誰?”
“你趕緊找!”老曹敲了敲杯子,“你倆到底咋回事兒?還處不處了?不處我可下手了啊。”
老曹常年這麼欠,沒人拿他當回事兒。方禧說:“打電話啊,你不打我打了!”
周罪有一段時間沒跟蕭刻聯系過了,搖了搖頭說:“算了。”
“怎麼就算了啊?”方禧問。
“不可能的事兒,”周罪臉上淡淡的,拿杯子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我自己都沒活明白,就別禍害人家了。”
方禧和林軒對視一眼,方禧說:“說的什麼屁話,有什麼活不明白的,誰有你明白?你是自己不想出來。”
周罪笑了聲,吃了口東西,沒說話。
老曹在一邊接了過去:“哎老周你認真的?你要這麼說我可當真了啊?”
“你歇歇吧圓兒,”老朱嘲諷他,“蕭老師看上的是老周這一掛的,還能看上你這騷兮兮的類型?”
“你可別這麼說,”老曹笑了聲,一邊喝湯一邊說,“要不我還一直覺得他跟老周合不來,他倆屬性沖上了,配我正好。”
“什麼屬性?”蔣濤出聲問了句,“五行啊?還是星座啊?你還會看這個呢?”
他實在有點木過頭了,問完整桌的人都笑了,包括周罪也笑了兩聲。
老朱坐他旁邊,說:“圓兒的意思是他是個小娘們兒,人倆都是爺們兒,就那啥的時候不和諧唄。”
他這麼一說蔣濤還能聽不懂麼,不過一個直男琢磨這事兒還是覺得挺別扭的,不能理解,趕緊說:“……你們也太那啥了!”
一幫人說了半天,最后話又收了回來。方禧撞了撞周罪胳膊:“你別端著了兄弟,蕭老師絕對這個,你別拎不清。”
方禧說這話的時候豎了個拇指,繼續說:“我看人沒看錯眼過,那是個好人。”
周罪還是不出聲地吃東西。他比誰都知道那是個好人。
后來周罪搖了搖頭,剛要說話,手機在兜里響了。是陸小北,周罪接了起來。
“哎大哥!”陸小北蹲在椅子上跟他喊,“剛我蕭哥來過了,你沒在就又走了!人奔著你來的就這麼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周罪挑起眉問他:“什麼時候?”
“就剛才!”陸小北還在喊著,“剛出去沒一分鐘呢!”
“行,我知道了。”周罪說完掛了電話。
他掛完電話之后方禧還要說話,周罪突然打斷他,說:“我打個電話。”說完就站起來走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蕭刻電話接得很快,電話接通之后是他溫潤好聽的聲線,聲音里還帶著笑的:“周先生,圣誕快樂……生日快樂。”
那一瞬間周罪無法否認他的心是軟的,是溫熱的。
……
蕭刻是半小時之后來的,被服務生帶進來,他一進來包間里的人沒心理準備都愣了一下,隨后一哄聲地跟他打招呼,非常熱情。不過最熱情的還是得數曹圓。
蕭刻本來就是準備給周罪過生日的,肯定是打扮過的。
頭發抓了個很帥的發型,穿了件黑色呢子大衣,里面一件煙灰色高領毛衣。蕭刻身高一米八出頭,肩寬腿長,風衣穿身上很英俊帥氣,也比平時看著成熟。腳上的靴子也很酷,曹圓幾乎一看見他就盯上了。
曹圓坐的位置是菜口,身邊還有個空位,他扯著蕭刻胳膊拉了過來:“來蕭刻,坐我這兒。”
“行。”蕭刻笑著坐下了,他往周罪那邊看了眼,周罪也正看著他,倆人對視一眼,周罪沖他點了下頭,蕭刻加深了臉上的笑意,眼睛彎起來的弧度很好看。這人的確是帥,每一處都好看,連下巴尖兒都是英俊的。
幾乎是蕭刻被曹圓拉過去坐下的同一時間,方禧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哎哎哎這不能瞎坐,”方禧繞過去站蕭刻旁邊,“這地兒是我的。”
“你賤不賤啊方老三?”老曹一臉不滿,抬頭看他,“你且滾著,此處不留你。”
“不留我也坐,”方禧伸手把蕭刻扯起來,“蕭老師你找準自己位置。”
“行,其實我也覺得這位置不怎麼合適。”蕭刻還是笑著,大大方方走過去坐在周罪旁邊。
程寧叫服務生又給加了幾道菜,等別人注意力沒都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蕭刻歪了歪頭,小聲對周罪說:“生日快樂啊,最酷的周先生。”
周罪也笑了,眉眼間都是柔軟的。他拿桌子上自己的酒杯跟蕭刻的磕了一下,叮的一聲響,然后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那晚蕭刻喝了不少,酒桌上氣氛一直是熱的,蕭刻喝多了酒不是話少的人,男人喝酒的話題只有固定那麼幾個,國家大事這一桌人不關心,性向不一樣也說不了女人,那就只剩下葷段子和曾吹不窮的牛逼。
蕭刻不怕說葷段子,他們說什麼他都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