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來大兄弟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是很在意。
蕭刻頓了下,跟他說:“Sorry兄弟,怕看不?”
“不怕,”大兄弟手隨意一揮,“你隨意吧,拍照也OK,我感覺我還挺上相。”
蕭刻笑著說:“拍照不急,全做完再拍。”
他說完就走過去站在周罪旁邊,周罪抬頭看他的時候蕭刻無聲做了個親親的動作。周罪也戴著口罩,看不見他的笑,但是能看到他眼角軟下來的弧度。蕭刻手搭在他肩膀上輕輕捏了下他脖子,沖他對著口型說:想你了。
周罪手上臟,也拿著機器倒不出手,所以只是身體往后靠了靠,碰了碰蕭刻。
兩人之間互動的這些小動作很溫情,周罪紋身的時候蕭刻時不時給他倒杯水讓他喝兩口,他走線間隙蕭刻也會伸手碰碰他什麼的,默默刷個存在感。
大兄弟紋屁股的時候還挺淡定的,結果到了大腿突然就受不了了,開始嗷嗷喊疼。他喊得太慘了,蕭刻都有點聽不下去了,跟他說:“忍一下,疼完你就升華了。”
“不用忍了,感覺現在就要升天。”大兄弟腦門上都疼出了汗,咬著牙說,“這也太他媽疼了……”
周罪踩了腳開關停下,問他:“歇會兒?”
“不歇了,歇也那麼回事兒,一氣兒疼完得了。”他還挺堅強,攥著拳頭說。
大腿其實不是人身體上紋身痛感很強的部位,但每個人各個部位的痛感承受度都不一樣,也沒什麼固定的標準。這哥們兒想法是好的,但估計是真的太疼了,中途還是扛不住了,說今天就到這兒。
做了四個多小時了,要不最多也就再做兩個小時,他說停周罪當然同意,蕭刻來了他其實也不想讓他這麼干坐著看他干活。
周罪收拾好機器,和蕭刻都出去了,讓人在里面穿衣服。兩人都很有默契,誰都沒出聲,一起都往臥室那邊去,關門短暫地親了會兒。
蕭刻穿著白色短袖和小清新綠的短褲,看著干干凈凈的,很年輕,一副學生的樣子。周罪想用手指刮刮他的臉,但摘了手套還沒洗手,就把手又放下了,沒碰蕭刻的臉。
蕭刻彎著眼笑:“沒事兒,摸吧,大不了等會兒洗個臉。”
周罪無聲在他臉上親了親,搖了搖頭。
時間還早,既然后面都沒客戶了也不用悶在店里,周罪牽著蕭刻的手就走了。樓下正好有兩個跟風過來看看的小年輕,徐雯見著周罪下來趕緊說:“那是我們老大,有事兒直接跟他說。”
蕭刻手動了下想放開,周罪握緊了沒松,一邊牽著走一邊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晃了晃,笑了下:“我倆有事要出去,什麼事兒找陸老師。”
徐雯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呆呆的:“哪個陸老師?”
蕭刻笑著接過來答:“北老師。”
徐雯“噗嗤”一聲樂了,點頭說:“好的,老大拜拜,蕭哥拜拜。”
蕭刻一直到上了車都還在笑,側過頭笑著問:“很放肆啊周老師?”
他說的是剛才人前周罪還非要牽手不放開的事兒。周罪看著他笑了下,當時沒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蕭刻思路都轉到別地兒了,這人才慢慢開口說:“最近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幼稚,很多事兒都是以前絕對不會做的,歲數大了反倒不著調了。”
“嗯?”蕭刻看過來,不知道他這話從哪兒來。
周罪目視前方不看他,眼角軟軟的弧度顯露著他淡淡的笑意:“剛才就想一直牽著,不想松開。
一個原因是沒必要,不怕看。另外就是覺得……”
話說到這兒后面的又說不出口了,蕭刻難得聽見悶葫蘆說這種話,肯定要刨根問底,歪著頭笑看他:“覺得什麼?”
周罪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用指節蹭了蹭鼻尖,悶聲說:“覺得蕭老師太好看了,很想炫耀。”
“……”蕭刻看著這人,有點震驚。這不像他周老師能說出來的話,乍一聽其實很想笑,但是心里又酸酸軟軟,心臟像是被沒長牙的小動物咬了一口。
他抬手摸了摸周罪耳朵,深吸了口氣說:“最近很撩人啊周禮物?”
周罪還不覺得自己說了騷話,只是覺得靦腆,老臉臊得慌。
倆人去吃了頓飯,群里林軒介紹的飯館兒,的確不錯。這地方正好離老曹的店很近,周罪就帶蕭刻過去了。
蕭刻記得之前老曹說他是做手工的,倒一直還沒去他那兒看過。到了才發現是在本地一個高端家居廣場大樓外面的一家門市,店不算很大,但蕭刻一進去還是有些被震住了,像進了藝術館。
店里的確都是工藝品,大大小小都有。金屬制品,木制品,竹制品,骨制品,石制品,都看得到。正對著門的墻上掛的一扇不規則金屬片連接而成的巨幅掛件很吸睛,十分震撼。
門口店員是一個穿旗袍的姐姐,看著得有三十多,氣質很不一般,很優雅。她看見周罪,笑著打招呼:“周哥過來了。”
周罪笑著點頭,問她:“曹圓沒在?”
“在呢,”美女姐姐看見蕭刻,對他也親切一笑,然后說,“你們先做,我進去叫他。”
曹圓一出來看見他倆兩邊眉毛都揚得高高的,很驚訝,問他們:“你倆咋來了?群里秀恩愛不夠還攆著上人家里秀?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