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刻讓他給說笑了,搖了搖頭說:“順路過來看看。”
曹圓坐他倆旁邊,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那來都來了也別空著手走,挑點東西拿走,當我送你們搞基禮物了。”
蕭刻一點沒客氣,跟他說:“給我指幾個你做的,我挑一個。”
曹圓指了大概十幾種,最后蕭刻還是挑了個金屬片拼的掛品,跟墻上那個有點像,只是小一點。
怪不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方禧介紹老朱和老曹,說他倆都是藝術家。現在看來的確很藝術,跟他平時那不著調的模樣聯系不到一起。
蕭刻挑完老曹說:“我這兒不白送,你得給我錢。”
蕭刻問他:“給多少?”
“二百八。”
“太貴了,抹個零,給他二百。”周罪說。
蕭刻拿手機給轉了二百,轉完說:“謝了曹老板。”
曹圓指了下周罪,一臉嫌棄:“你也太摳了。”
蕭刻和周罪都笑,不理他。其實蕭刻知道老曹就是鬧著玩兒的收點錢,他這東西肯定不是這價格。他剛才掃見旁邊一個立牌,上面標了價的,一個小金屬擺件八千多,他拿的這掛品估計得上萬。老曹要送他們就收,朋友之間送個東西不考慮這些。
來都來了晚上自然得一起吃個飯,老曹說想吃小米湯火鍋,仨人開著車跨了三個區就為了去一家據說很好吃的店。周末的晚上沒提前預約,前面排了二十多號,他們在車上邊聊邊等,排到他們的時候老曹說他快餓抽了。
入了座蕭刻讓他們先點東西,他去洗個手。曹圓說:“我也去,一起吧。”
蕭刻回頭問:“小姐妹啊?”
“啊,”曹圓面無表情接他的話,“本來可以是情侶搭配,你非不睜眼跟老周,現在真變成小姐妹了,或者我跟老周是小姐妹?我天呢,不敢想。
”
“小姐妹”這稱呼蕭刻放自己身上自嘲開個玩笑還可以,掛周罪身上是真受不了,他趕緊夾著曹圓的脖子往洗手間走,說:“閉嘴吧哥。”
世界上永遠不缺巧合,巧合這倆字有時候讓人驚喜,但有些時候就代表著巨大的尷尬猛地往人頭上砸,砸得人沒有招架之力。
蕭刻和曹圓一邊開著玩笑一邊往洗手間走,到門口正遇到有人洗完手出來,蕭刻沒抬頭,側了側身讓他先行。
這人卻突然在他身前站定,蕭刻還沒抬頭,就聽見曾經很熟悉的那個聲音帶著驚訝和難以置信開口:“……蕭刻?”
即使很久不見面但這聲音蕭刻也不至于認不出來。他抬起頭,淡淡一笑:“林工?巧了。”
林安的視線在蕭刻和曹圓身上來回轉了兩圈,曹圓打量著對面的林安,人精從來不用多問,只看眼神就能把對面這人的身份猜個差不多。
林安問了句:“這位是?”
蕭刻說:“是我朋友。”
剛才他跟老曹邊說笑邊走過來估計已經讓林安誤會了,但蕭刻也沒想多解釋什麼,解釋不著。
林安點點頭,到底是高端知識分子,外人面前那副清冷的樣子始終在的。他繃著下巴,后背和肩膀挺得筆直,人看起來總有那麼點驕傲的意思。
蕭刻無意跟他多說,從任何角度考慮他在這兒跟前任寒暄也不是那麼合適,所以蕭刻笑了笑,對他說:“我洗個手。”
林安眼睛始終黏在他臉上,看得出來他還有話想說,但蕭刻這樣講了,又有外人在,他到底也沒再多說,點了點頭就先轉身離開了。
蕭刻抿著唇洗手,老曹在他身邊也在搓手,從鏡子里看他,問:“前任啊?”
“嗯,前任。”蕭刻點了頭。
老曹一笑:“一看你前任就是少,這要是我前任我估計都記不住臉了。”
蕭刻心說朝夕相處五年多,閉著眼睛也該記住了。
遇見前任的事兒沒什麼不能說的,但是也不至于特意去跟周罪說一句“我剛才看見那誰了”,太刻意了,沒必要。晚上回去找個合適的話口兒說出來就得了。老曹也不可能嘴欠,人家的事兒他才不會跟著摻和。
蕭刻心里坦蕩,甚至沒怎麼放在心上,周老師那邊都“昨日死”了,他現在自然也滿心都只有周老師,以前那些是真的已經很淡了。
周罪現在只要出來吃飯肯定會給他點一壺熱豆漿讓他慢慢喝,甚至還體貼地兌了糖,知道蕭老師喜歡稍微甜一點的。他自己和老曹喝著啤酒,還一邊顧著給蕭刻夾菜。
蕭刻失笑著想,周老師談個戀愛跟帶孩子似的。雖然蕭刻是不用別人這麼照顧著的,但男友的心意還是要收。
蕭刻當時是真的沒想到,林安竟然會刻意找過來。因為林安的性格一直挺內斂低調的,外人面前不太愿意表露自己內心。蕭刻猜到他可能回去之后會聯系自己,但沒猜到他這次直接來了個正面的。
其實這很好理解,林安誤會了以為他和老曹是一對兒,相戀五年多的舊情人有了新歡,不管分開的原因是什麼,親眼見到對方和新朋友在一起沖擊還是很強。會不甘心,想要刷個存在感,給舊情人蓋個章,證明自己曾經擁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