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禍得福?
云婓扯了扯嘴角,算是苦中作樂。
羊皮卷是在藏書室找到,上繪的魔紋多達百種,云婓僅試驗過一種,效果和書中記載的不能說存在差異,只能說南轅北轍,完全不同。
有過這次經驗,云婓變得謹慎,不敢再輕易嘗試。如今實在沒有辦法,他才想碰一碰運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云婓沉浸在魔紋之中,暫時忘記迷路的煩惱。
走廊下的黑霧越來越濃,中心處探出黑色觸手,緩慢向上攀爬,纏繞旋梯立柱,覆蓋一層層臺階。
在接近走廊時,黑霧忽然停住,有看不見屏障擋住前路,阻止觸手繼續蔓延。
黑霧迅速擴張,似巨幕大面積鋪開。觸手糾纏在一起,一次次撲向走廊。如驚濤拍岸,可怕的黑色浪潮持續不斷,遇屏障倒卷,被驅趕回旋梯,不甘地循環盤繞。
異常發生得十分突然,云婓立即起身向后退,避開彌漫的黑霧。藤球牢牢占據他的肩膀,細長的蔓枝探出,結成一面和人等高的盾牌,護衛他的安全。
黑霧來來去去,始終無法突破屏障。
雕塑忽然嗡鳴,底座開始顫動,表面浮現紅光。
觸碰到紅光邊緣,云婓體內魔力涌動,意外和雕塑產生共鳴。
“怎麼回事?”
這種感覺十分奇特,雕塑似在呼喚他,吸引他不斷靠近。
黑霧愈發瘋狂,攻擊接連不斷,走廊前的屏障岌岌可危,隨時可能破碎坍塌。
吸引力不斷增強,有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驅使云婓靠近雕塑,抬手握住斜立的劍柄。
掌心下不是石料的冰冷堅硬,而是一片灼熱。
仿佛攥住一塊焦炭,握住大團火焰。恐怖的熱意包裹手掌,沿著手臂攀爬,和涌動的魔力互相碰撞,直至完全融合。
咔嚓!
石塊碎裂聲突然響起,自劍柄向下,蛛網狀的裂痕迅速蔓延,直至爬滿整尊雕塑。
魔力沿著指尖流入雕塑,云婓大吃一驚,立即想要松開手。不想掌心被牢牢黏住,根本無法脫離。
碎裂聲不絕于耳,黑色石皮大面積剝落,現出一把通體烏黑的重劍。
歷經歲月,這把兵器依舊寒光懾人。
劍身鐫刻魔文,劍柄纏繞秘金,劍尾是一個六爪的金屬座托,原本該鑲嵌寶石的位置空空蕩蕩。
噴涌的黑霧突然停滯,繼而扇形收縮,凝固成一顆暗紅近黑的寶石。
屏障自行散去,寶石漂浮到云婓面前,落入他的掌心。
咔噠一聲,寶石嵌入劍尾,劍上的魔文同時發亮。
魔文陸續浮起,脫離劍身串聯融合,組成一枚圓形的徽章。徽章邊緣藤蔓纏繞,拱衛中心處一把兵器,正是黑色重劍的縮影。
“主人,您沒事吧?”
困住云婓的走廊位于大廳上方,布魯和老盧克正站在大廳里,同時仰頭向上望。
云婓一刻也不想留在走廊,帶著重劍跑下旋梯。回頭向后望,發現走廊維持原樣,沒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發生,頓時松了一口氣。
確認云婓安然無恙,樹人緊繃的神經開始放松。看到他手握的重劍,兩人又是神色一變。
“主人,能否給我看一下?”老盧克緊盯著重劍,由于心情激動,聲音竟隱隱顫抖。
“可以。”云婓將重劍遞過去。
“主人,這是雪松之劍,由秘金轉換而成,已經在雪松家族傳承千年!”辨認出劍身上的魔文,老盧克和布魯對視一眼,都抑制不住喜悅之情。
“這把劍由魔紋而生,只有雪松領的主人才能喚醒它。”
非是雪松家族直系血脈,拿到這把劍也無法駕馭。反而會被重劍本身的魔力侵蝕,遭到兵器反噬。
云婓豎起重劍,目光中透出驚奇。按照老樹人的講解,這把兵器不僅來歷獨特,更是雪松領主的標配。
想到這里,云婓不免皺眉。
千年前的雪松領主能轉換武器,換成他只能得到糖。不是對價值不滿,而是關于魔紋的疑惑。
是他本人的問題還是源于材料?
如果答案是前者,書上的記載就成為空文。有過兩次先例,他今后使用魔紋只能靠自己摸索。
如果一切源于材料,問題就不算太大。
為了驗證結論,必須找來秘金試一試。不過這種材料十分稀有,大部分礦脈掌握在精靈手里,價格高到離譜。
提到精靈,不免想到那份契約。
算一算時間,如果沒有發生意外,對方也不打算撕毀契約,承諾的物資應該快到了吧?
在云婓的掛念中,精靈車隊正一路前行,穿過樹人森林,距離領主府越來越近。
打頭一輛馬車上,兩名精靈并排而坐。手握韁繩的是一名黑發精靈,他剛滿兩百歲,第一次走出精靈谷,對外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沿途之上,他的問題始終不斷。幸虧同車的法洛爾很有耐心,換成脾氣暴躁的火精靈,早將他趕到別的車上。
“法洛爾,快看,那是什麼?”
法洛爾捏了捏額角,以為黑發精靈又有新的問題,強壓下無奈,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棟古堡闖入眼簾,如盤踞在大地的巨獸,讓他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