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要下班,一個實習生過來送了點零食給高馳,是幾塊牛肉干,其他同事桌上也有。
“馳哥,我看大家這幾天一直在加班,到了七八點都吃不上晚飯,你要不先吃點零食墊墊肚子吧。”
實習生是個臉圓嘟嘟的,還有點嬰兒肥的女孩,笑起來很有親切感。
高馳也對她笑了笑,然后把零食裝進口袋,說:“謝謝。不過我等下回家就能吃飯了,這些我留到明天再吃。”
“馳哥你會做飯?”實習生驚訝道。
“我不會,我是去朋友家吃。”
“噢,那一定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吧。”
高馳想了想,說:“目前關系還行,以后就說不準了。”
這話聽起來有點奇怪,女孩一愣,不知想到什麼,她的眼睛亮了亮。
“你們都是單身嗎?”女孩試探地問。
高馳點了下頭,發覺女孩兩眼冒光,他又補充道:“想什麼呢,我朋友是男的。”
誰知女孩的眼睛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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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是晚上八點,高馳先回自己家換了身衣服,然后才去按趙斯淇家的門鈴。
這是高馳第一次來趙斯淇的家,他踏進屋內,視線在客廳內掃了一圈,餐桌、沙發、茶幾、櫥柜,收拾得非常干凈簡潔,沒有一點多余的雜物。
同樣都是一個男人獨居,高馳對比了一下自己亂成一團的狗窩,瞬間對趙斯淇升起了一絲敬佩之情。
觀察完客廳,他又轉過身,看向廚房。趙斯淇正在里面熱菜,只有幾平方米的空間也收拾得很整潔,完全不像是剛做完飯的樣子。
高馳更敬佩了。他記得自己老媽每次做飯都跟打仗似的,各種調味料的瓶瓶罐罐擺滿一桌,食物殘渣也掉滿一地,知道的是在做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搞破壞。
“你還沒吃飯?”高馳目光下移,注意到趙斯淇裝了兩碗飯,“我不是發了消息讓你先吃嗎?”
趙斯淇蓋好電飯鍋,又拉開消毒柜拿筷子,動作很熟練。
“沒事,我不餓。”語氣很平靜,聽不出真假。
“都八點了還不餓?”高馳幫他一起把碗和盤子都端到餐桌上,看他,“下次我加班你就別等我了,給我留點菜就行。”
趙斯淇低下頭,戳一戳碗中的米飯,“嗯”了一聲。
兩個人的晚餐簡單卻也豐盛,一盤炒青菜,一盤醬茄子,一盤紅燒肉,還有一鍋紫菜蛋花湯。
喝湯的時候,趙斯淇忽然倒吸了一口氣,聲音很輕微,幾乎被電視的音量掩蓋。
但是高馳耳力好,聽見了,他放下碗問:“怎麼,燙到了?”
趙斯淇捂著嘴,眼眶漸漸發紅,沒有答話。
高馳看他不對勁,立即起身,拿開趙斯淇的手,盯住他的嘴唇。
只見下唇有一個細小的傷口,破了皮,被熱湯燙過之后,傷口更加殷紅,似乎碰一下就會出血。
高馳看著都覺得疼,“這是怎麼弄的?”
趙斯淇紅著眼睛說:“牙齒不小心磕的。”
高馳眉頭不自覺擰緊,“怎麼磕的?”
“今天跟一個酒駕的司機起了點沖突。”趙斯淇自己摸了摸嘴唇,痛得又吸一口氣,“那個司機不愿意接受酒檢。我和同事讓他吹氣,他不肯,最后急了就動手打人。”
高馳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看了好一會兒,才問:“除了嘴,還有哪里傷到了?”
“沒有了。”
“是嗎。”高馳看他別扭地用左手拿湯匙,不禁覺得好笑。
趙斯淇抬起眼,悄悄瞄一眼高馳,只聽高馳接著問:“我看你剛剛盛飯也是用左手,你什麼時候變成左撇子的?”
趙斯淇微微張開嘴,愣了。
高馳擱下筷子,兩只手臂撐在桌上,向趙斯淇靠近了一些,“還傷到哪了,讓我看看?”
于是飯吃到一半,趙斯淇就被高馳按在沙發上擦藥。
本來高馳還說要陪他去醫院檢查,但是趙斯淇拒絕了。除了嘴巴上的傷口,他只有右手一塊擦傷和背部一塊淤青,沒必要大動干戈去醫院。
高馳到樓下的社康中心開藥去了,回來拎著一小袋藥品,擱在茶幾上。他拿棉簽沾了點藥水,擦趙斯淇右手肘的傷口,一邊擦一邊觀察趙斯淇的表情,問:“疼麼?”
趙斯淇搖頭。
高馳不信,“不疼你剛才干嘛用左手吃飯?”
聞言趙斯淇心口一暖,眼角彎起了一道淺淺的弧度。
這麼多年過去,高馳依然那麼細心,這點沒有改變。
擦完右手的傷,高馳又讓趙斯淇脫掉衣服,趴在沙發上。他要給趙斯淇背部的淤青上藥。
“算了吧。”趙斯淇看上去有些難為情,“我的背不疼,過幾天就自己好了。”
“我買都買回來了,不用也是浪費。”說完撕拉一聲,高馳已經撕開了手中的藥膏貼。
“快點,貼完回去繼續吃飯。”高馳說。
趙斯淇的臉開始紅了。
高馳見狀,不由得笑了:“都是男人,你怎麼還不好意思了?”
“我沒有。”趙斯淇看著高馳,說,“我沒有不好意思。”
“沒有就快點。”高馳催他。
趙斯淇只好轉過身,認命地脫掉上衣,露出白皙精瘦的軀體,任高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跟高中時期有點不一樣,趙斯淇的身材不再是單薄瘦弱的樣子,這幾年稍微長了點肉,身形輪廓勻稱了許多。
不過高馳無暇欣賞,他一眼就看見了趙斯淇的脊背右下方有一塊黑紫色的淤青,面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單從顏色上看還挺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