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多左右,段栩硯正坐在書房的電腦前,喬衡信給他打了個電話,約他晚上出門聚餐。
段栩硯不在 A 市的這段時間里,他身邊所有的朋友在知道他是去休假后沒有一個人打擾過他,也是昨晚喬衡信發了條接機的朋友圈他們才知道段栩硯休完假回來了。
喬衡信:“姚清他們挺長時間沒看見你了,都很關心你,就想說今晚有時間的話可以一起聚聚,見一面,看看你好不好。”
段栩硯本想拒絕的,但是喬衡信這話說得軟,再者說也是朋友們的關心和好意,合情合理,找他前也讓喬衡信先打個電話過來問問他的意見。
換做平常段栩硯去便去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他身邊還有莫小雨,他要是出門了莫小雨就是一個人在家,他不可能做得出來把莫小雨一個人扔在家里這種事。
喬衡信好一會兒沒聽見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微一挑眉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道:“你把莫小雨一起帶上不就好了,怎麼?你還怕我們把他吃啦?”
段栩硯還是猶豫,“小雨畢竟不太一樣,我應該多考慮一些。”
“我看他挺好的,你也不用那麼小心翼翼,都是朋友你還擔心,那他以后要怎麼辦?你還真打算去哪都帶著他一起?”
段栩硯最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要莫小雨跟著他一起去上班也不是不行,他心里愿意,但這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他希望莫小雨世界可以再大一點,多一點人進來,熱鬧一些,而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莫小雨不是他的附屬品,他是一個有著完整人格,有自己的脾氣和思想的人,他理應去獲得一個正常的,體面的人生和生活,段栩硯愿意為此助力。
“嗯,那我帶著小雨一起去。” 段栩硯最終還是應下了。
“放心,我會打好招呼的。”
掛了電話后段栩硯坐在座位上許久都沒有動,然后忽然像想起了什麼,打開手機微信列表翻找聯系人。
因為書房的隔音效果好,段栩硯怕莫小雨醒了在外面找不到他,所以書房門一直是開著的,這也讓他在第一時間聽見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還有莫小雨小聲叫他的聲音。
“小雨,我在這里。”
門外就響起了一點腳步聲。
段栩硯眼睛含笑地看著書房的門,沒過一會兒腳步聲就停了,一個頭發睡得蓬蓬的腦袋從門框邊探了出來,圓圓的杏仁眼大而有神。
看見書房里的段栩硯,莫小雨站在門邊沒進去,小聲地叫他,“栩硯。”
“小雨餓不餓?” 段栩硯起身從桌子后走出來,走向門邊的莫小雨,“有沒有洗臉?”
莫小雨搖頭,下意識地伸手去牽段栩硯的手。
段栩硯的手很大,比他要大一些,總是暖暖的,莫小雨很喜歡把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手里,所以總是找到機會就要去牽段栩硯的手。
段栩硯都是由著他去牽,帶著人走向主臥的衛生間,看著站在洗臉池前用手捧水洗臉的人,段栩硯道:“小雨,晚上栩硯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莫小雨濕著臉轉過頭看他,“出去玩?”
之前在杏雨街的時候,到了晚上段栩硯和他都不會再出門,而是待在莫小雨的家里一起畫畫,到了莫小雨睡覺的時候段栩硯再回民宿,所以此時聽見段栩硯說晚上要出去玩,莫小雨更多的是疑惑。
“對,出去玩。” 段栩硯伸手把莫小雨額間被打濕后貼在額頭上的一縷頭發撥開,輕聲道:“帶小雨去認識一下栩硯的朋友。”
莫小雨拿起一邊吊著的毛巾擦了擦臉,好奇地問:“…… 衡信哥?”
“有衡信哥,但是還有其他幾個人,他們都想認識一下小雨,和小雨做好朋友。”
莫小雨聽得眼睛微微一亮,“和小雨做好朋友?”
段栩硯笑著點點頭,“對。”
莫小雨嗯了一聲,把手里的毛巾洗了洗再擰干掛好,轉身走到段栩硯面前伸手去牽他的手。
段栩硯肩膀靠著衛生間的門框,輕輕搖晃了一下手臂,看著莫小雨,“小雨答應了?”
莫小雨連連點頭,“答應了,答應了。”
到了傍晚,太陽落山后,段栩硯帶著莫小雨進別墅的車庫開車出門。
莫小雨雖然會暈車,但是好在他不特別排斥坐車,段栩硯會給他留一條車窗縫,外面有風吹進來莫小雨都會好受一點,不會頭暈犯惡心。
二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了一間頗具哥特風格的建筑前,夜幕降臨時分,建筑亮起了橘黃色的燈,自下而上地打在墻壁上,氣氛不失典雅。
下車后,莫小雨被段栩硯牽著往門里走時總是忍不住回頭看身后的空地上,巨大的雕像噴泉。
Golden wave 是一家會員制的高級私人會所,段栩硯每年都要往這里交不少的會費,但他除工作需要或者和朋友們聚會以外,其他時候基本不來這里。
但他來得少會所里的侍者也都認得他,事實上所有登名在冊的會員他們都要記得他們的臉,比如守在門口的侍者,他只要一看就能認出段栩硯,不必多說什麼就把自動把段栩硯領去喬衡信所在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