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趕緊跑來看,“啊!果干!”
“誰讓你看果干,看到這些野菌了沒?”小豬說。
阿貴不識貨,“不是經常有客人給咱們寄吃的嗎?”
小豬懶得給他解釋,一看快遞單,“彩巴城寄來的?”
阿貴說:“彩巴城是有名的干貨城誒。”
小豬想了會兒,“我不記得有彩巴城的游客住過我們這兒。”
阿貴驚訝,“你記性這麼好?”
小豬說:“這箱東西先別動,我要拿給單哥看。”
“啊?”阿貴的手已經摸到了一袋果干,“可是單哥不是讓我們自己處理客人送來的快遞嗎?而且單哥好久沒來了。”
小豬本想讓阿貴把果干放回去,猶豫片刻卻說:“你吃一包沒關系。如果這些東西是小船寄回來的,那他肯定愿意給你吃。如果不是小船……哎,算了。”
“小船!”阿貴驚呼,“小船在彩巴城?”
小豬說:“我不知道,我猜猜而已。”
小豬不確定的事,單橋能確定。
彩巴城和遠城雖然隔著一千公里,看似很遠,但總歸是在同一個省里。往“有海”寄特產的都是外省旅客,同省旅客沒這些講究。
所以這一箱干貨,不可能是旅客寄來的。
單橋將果干和野菌拿了一些出來,都是今年最好的貨,一看就價格不菲。
愿意給他寄這些的人不止葉小船。
可寄來卻不愿意寫明身份的,卻唯有葉小船。
單橋將快遞單從箱子上撕下來,折了兩疊,放在外套口袋里。
“單哥。”小豬問:“是小船嗎?”
單橋沒回答,“把野菌拿去泡著,今晚煲個湯。”
小豬是義工里最聰明的一個,“小船還會回來嗎?”
單橋將箱子搬到稍高的臺子上放好,“我無法替他回答。
”
開春之后,葉小船回了一趟林城。
干貨在林城賣得很好,和板栗鋪子共用一個店面已是捉襟見肘。
陳叔將板栗鋪子隔壁的店面也盤了下來,左邊賣干貨,右邊賣板栗。
去年陳叔給葉小船包了個紅包,今年葉小船不僅按商量好的將部分利潤分給陳叔,還封了一個大紅包給陳叔。
陳叔不樂意收,葉小船的賬都在他這里,他清楚葉小船賺了多少。生意這才剛剛起步,他不想收葉小船的創業錢。
葉小船就在月底去彩巴城之前,將錢放在了板栗鋪子的抽屜里。
這趟再去西北,葉小船有了“手下”。
謝溯把便利店的工作給辭了,發誓要和葉小船共享“榮華富貴”。
兩人的關系不像過去那麼尷尬,謝溯偶爾還是會說幾句“小船我好喜歡你啊”,葉小船開始做生意后見過的人越來越多,視野開闊了些,看人也不像以前那樣非黑即白。
謝溯這句“喜歡”,開玩笑的成分更多。
而葉小船的“喜歡”開不起玩笑,他愛的人是凌駕于一切的重要。
謝溯很有經營頭腦,自從跟著來了彩巴城,談供銷這一塊葉小船就不怎麼操心了。
去年錯過了春夏兩季,今年葉小船親自跟著老農去果園看新鮮水果,去山里挖野菌。
謝溯靈機一動,跟在后面用手機錄像。
鏡頭里,高大英俊卻眉目冷淡的青年戴著墨鏡與鴨舌帽,側頸上的飛鷹紋身被汗水浸濕,青年穿著最簡單的黑色T恤與牛仔褲,一邊聽老農介紹面前的水果,一邊掰開試吃。
這一視頻被放在“小船的海”店鋪上播放,許多排隊買炒板栗的人都被吸引,買完板栗趕緊去淘一淘小船老板“親手”挑選的干貨。
葉小船起初不愿意讓謝溯拍。但謝溯一條一條給他說利用視頻做宣傳的好處——
“這年頭不宣傳不行了,有什麼比得上老板下地進山選貨,和老農們同吃同住同采果子挖野菌的視頻更吸引人呢?而且我們又不是擺拍,你本來就親自挖過菌子。我只是把你工作的一面展示給我們的顧客,有什麼不對?”
“再說,現在的人可挑剔了,對食品安全的要求特別高。你試吃水果,試吃果干,用采購的菌子煲湯,客人們一看,老板自己都吃的東西,才是最值得買的。”
“而且小船,你的外形真的很有特色啊你知道嗎!你自己出鏡,比那些模特吸引人多了!”
葉小船坐在長條凳上抽煙,過了好一陣才說:“我再想想。”
“酷!”謝溯說:“你現在這姿勢這表情特別酷。不過酷哥你知道什麼才是最極致的酷嗎?”
葉小船沒理。
謝溯自己說開了,“當然是兜里有花不完的錢啊!”
葉小船看他一眼,像是被逗樂了,難得地笑了聲。
剪輯好的視頻一個接一個被傳回林城,店鋪上放的每天都不重樣,視頻上葉小船嘗什麼,當天店里什麼干貨的銷量就特別好。
“我們會發財的!”謝溯對葉小船說。
發財?
葉小船提著一籃子杏子,剛摘下來,又新鮮又甜。
這一籃杏子,他還是打算寄去“有海”。
可寄的話,中途必然耽誤時間,遠城與彩巴城之間沒有航空線,快遞公司再快,也得耗一天多。
在快遞箱里悶一天,再好的杏子都不新鮮了。
“你去哪兒?”謝溯問。
“請一天假。”葉小船知道自己又沖動了,他要親自開車,將杏子送去一千公里外的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