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荷試探地抓住他手里的華夫餅,霍瞿庭就松了手,看辛荷轉身走了,又追上去,捏著他脖子說:“再叫一聲。”
辛荷被他捏得害怕,停下腳步,轉身退了兩步,背靠在走廊的墻上,就把脖子藏起來了,然后邊仰頭看霍瞿庭,邊吃華夫餅。
他吃東西每次只咬一小口,然后閉著嘴不停地動,活像只啃松果的松鼠。
霍瞿庭就不為難他了,捏了把他的臉,跟他商量:“明天我幾個同學來家里,你可要給我面子,到時候讓你叫哥哥,就不能裝啞巴了,懂了嗎?”
辛荷沒說懂也沒說不懂,霍瞿庭戳了戳他不停地嚼嚼嚼的腮幫子,嫩得陷手,就沒忍住再戳幾下,嘴里說:“我當你懂了,我高興,就幫你拿好吃的,我要是不高興,你就別想了,記住了吧。”
霍瞿庭覺得自己有點像神經病,因為直到辛荷吃完,他也沒從辛荷嘴里得到任何承諾。
第二天一早,單華和其他三個同學就來了霍瞿庭家。
他們都知道平時霍芳年不在,青春期的男孩兒長個不長腦子,不像大人那麼多心眼,對辛荷的好奇僅來自霍瞿庭每周毫無真實可言的描述里更新的信息:粘人、好看、膽子小、只要哥哥。
單華進門就嚷嚷:“霍瞿庭,趕快把你弟抱出來看看。”
辛荷剛起床,還在吃早飯,霍瞿庭也跑步回來沒多久,抹了把頭上的汗,踢了鞋罵道:“不是告訴你們下午來?他吃飯呢,你們別招他,我洗個澡。”
說完,霍瞿庭走去餐廳看了眼辛荷,盤子里擺了個切掉一半蛋黃和焦掉部分蛋白的煎蛋,一角少得可憐的華夫餅,手邊還有一杯牛奶和一碗看著就倒胃口的雜糧粥。
他今天穿了身很可愛的衣服,短袖和褲子是一套的,印著霍瞿庭不認識的卡通人物,還怪好看,但霍瞿庭沒洗手,就沒碰辛荷,說了句好好吃,也不指望辛荷搭理他,就上樓洗澡去了。
沖水沖到一半,兩個同學沖進浴室就把他往外拉,沐浴露迷了眼,霍瞿庭罵了一聲,同學著急道:“別特麼沒完沒了洗了,你弟哭了!要哥哥,怎麼哄都沒用!”
聞言霍瞿庭都沒怎麼反應,拿毛巾匆匆擦了把臉,套上大褲衩就下樓。
沙發上,僵硬的單華腿上坐著一抽一抽哭鼻子的辛荷,兩個小手一邊按著一只眼睛,哭得又可愛又傷心,嘴里斷斷續續地叫哥哥。
單華也一臉倒霉相,試著安慰辛荷的時候,拍一下他的背就哭得更厲害,最后他手都快舉到天上去了,聽見動靜回頭向霍瞿庭求助:“我就抱了他一下!余存和石頭他們三個抱他都好好的,剛到我身上就哭了,老子真冤枉!”
霍瞿庭幾個大步過去,從單華身上把辛荷撈到懷里。
其實他也是第一次抱辛荷,弄到身上才發覺他輕得不可思議,嗚咽中夾著“哥哥”的哭聲幾乎要他的命,他試著拍了拍辛荷的背,嘴里生疏地哄:“沒事,哥哥們跟你玩呢,不哭了。”
辛荷的手沒再按著眼睛,可能是剛才被四個人高馬大的陌生人拎過來抱過去把他嚇得夠嗆,這會兒摟住霍瞿庭的脖子不松手,倒是慢慢止住了哭,只很粘人地不肯從霍瞿庭身上下來。
單華幾個被霍瞿庭罵罵咧咧發了好一頓火都嬉皮笑臉,還不走,見辛荷被霍瞿庭哄好了,一邊打心眼里開始佩服和羨慕霍瞿庭,一邊又湊過去看辛荷,四個人把霍瞿庭圍了個圈。
辛荷皮膚白,哭一哭眼皮就很紅,霍瞿庭抱著他坐在沙發上,不太熟練地調整了下姿勢,低頭摸了摸他眼皮:“難受嗎?”
辛荷跟個什麼粘人的小動物一樣,貼在他懷里,聞言搖了搖頭,小聲說“不難受”,旁邊幾個大男生又被萌出一陣滋哇亂叫。
辛荷的哭嗝還沒打完,有些警惕地更往霍瞿庭懷里鉆,單華也有弟弟,見狀不解道:“為什麼單英從沒這麼招人喜歡?按理說,他也是從這麼小長大的啊。”
余存道:“不瞞你說,單英要是我弟,早就被我打死了。”
單華不滿道:“怎麼只你一個人打?我也要有份。”
你一嘴我一嘴地說著,劉蕓出來叫辛荷去吃藥,霍瞿庭就順勢將一幫朋友全部趕出家門。
抱著辛荷上樓的時候,他突然低頭,看了眼乖乖摟著他脖子的辛荷,說:“叫哥哥。”
辛荷的睫毛還有點濕,手掌貼在他頸側,紅嘴唇動了動,臉蛋往他肩膀上靠,軟綿綿道:“哥哥。”
嚯,哭了一場,倒不是小啞巴了。
第十章
不過霍瞿庭沒能得意多久,因為沒過多長時間,辛荷就又變回了那個不冷不熱的態度。
等晚上吃藥的時候,辛荷不太愿意,劉蕓見他白天都和霍瞿庭挺親的,就哄他說:“讓哥哥抱著你吃,好不好?”
霍瞿庭就在不遠的地方,自然聽見了,他豎著耳朵等辛荷說要他陪吃藥,身體都往那個方向轉過去了,沒想到辛荷毫不猶豫地脆生生說了兩個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