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管!在哪要臉都成,唯獨在床上,摟著自己的心上人,那臉皮是不能要的。
辛荷是他一手養大的,今早上還從熱乎乎的被窩里哄出來,嘴里塞支牙刷,又身段全無地單膝跪在床邊給他穿襪子。
只要是辛荷在他身邊,又有哪一天不是這樣過來的呢?
所以他大了,就合該愛自己,合該有事沒事拱到自己懷里,獻上個甜死人的吻,合該給他如兄如父的霍瞿庭小妻子一樣的關心。
是了,以后除了兄長和父親,他還要做辛荷的丈夫,必定將臉嚴肅地板起,給他立規矩,叫他再不能讓自己慌張無措,摟著他手腳都沒地方放,硬又不敢硬,軟還軟不了。
他要給他折磨死了!
“你喜……”終究不是辛荷的對手,他什麼都不用做,霍瞿庭就成了手下敗將,可這句話沒說完,辛荷就低聲說:“我喜歡你。”
“喜歡哥哥。”他不知死活,還補了這麼一句。
眼睛垂著,鴉羽似的長睫毛忽閃,霍瞿庭離得太近,他終究別扭,微微偏過頭,拿一只手擋住下半張臉,掌心朝上,水蔥似的指尖輕輕搭在口鼻的上方,聲音綿軟,語調溫吞。
他說了個陳述句,聽在霍瞿庭耳朵里,卻是問句。
他養了他十年,怎麼能聽不出那話里討人喜歡的無措和慌亂?“我好像喜歡哥哥,這怎麼辦?”
許是察覺到霍瞿庭漸漸壓抑不住的情緒起伏,沉浸在自己隱隱的傷心和害怕里的辛荷抬起頭,就看進那一雙深邃的眼眸里,心臟通通地跳,泵出熾熱的血,像也被那黎明前最深的暗一樣的情緒所寸寸感染,蔓延到每一處細微的神經末節。
怎麼辦?
霍瞿庭垂眸,很慢地低頭,在他擋住嘴唇的單薄的掌心上落了個輕而燙人的吻,揉一個極喜歡極愛重的東西一樣,把辛荷揉進他懷里。
辛荷的手指下意識縮了縮,霍瞿庭的一只手就貼上他側臉,沉聲安撫道:“不怕。”然后拉開他的手,十指相扣放在枕側,把吻落到了實處。
電話鈴響短暫地救了辛荷一命,他軟著手推霍瞿庭肩膀,微弱掙扎:“電話……接電話。”
好一會兒,霍瞿庭才終于氣喘吁吁地放開他,嚇人的眼神還落在辛荷的臉和水紅的嘴唇上,一手的掌根去擦他濕潤的眼角,一邊探身拿了手機。
單華道:“小荷醒了沒?該走了,他得吃點東西。”
霍瞿庭說:“他不走,過兩天我送他。”
天還沒亮,單華也剛醒,聞言有點懵:“哈?”
霍瞿庭伸手把試圖挪出他懷抱的辛荷拽回來,背對自己摟在懷里,一條大腿將他緊緊鎖住,邊道:“小荷今天不走。”
“不是……”單華暈道,“為什麼啊?”
霍瞿庭空著的那只手穿進辛荷松散得不像樣的睡袍,按在他綿軟溫熱的小腹上來回摩挲,低頭對著他哭唧唧的臉揚起個笑:“舍不得我,哭了一早上。”
單華“哦”了聲,接著換了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行,那我把你放我這兒小荷的東西都留在房間,走之前記得來拿。”
掛了電話,霍瞿庭火燒眉毛似的隨手將手機往枕頭底下一塞,就又湊過去,跟辛荷貼著。
辛荷倒是沒躲,因為躲也躲不開,只好顫巍巍地捂住了嘴,可憐巴巴地求他:“哥,再親都腫了。”
霍瞿庭含糊地“嗯”了聲,吻就從他耳畔流連到頸側,叼著辛荷頸窩的一點軟肉吃什麼好東西一樣地吮,在安靜的房間里嘬出曖昧的聲音,辛荷似痛似癢地哼了哼,就把他惹得更瘋。
可憐辛荷情竇初開沒多久,心里只想通了對哥哥變了樣的掛念和占有欲是喜歡,前前后后加起來偷親了霍瞿庭三回,還根本沒想著往嘴上招呼,今天被抓了現行,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形勢大變不說,這大半個小時,在單華打電話來之前,除了小內褲包著的那點地方,再沒有霍瞿庭沒摸過的。
更不用說伸舌頭混著水聲實打實的濕吻,霍瞿庭第一次這麼干的時候,他腦袋里轟的一聲,什麼都想不了了。
又羞又怕的時候,辛荷捶著他肩膀,顫著聲問了句:“談戀愛就要這樣嗎?”
霍瞿庭悶聲笑了聲,從他胸膛抬起頭,分明一夜未睡,卻除了接吻時被辛荷抓亂的頭發,哪哪都神采奕奕,又碰了碰辛荷嫩紅的嘴唇,低聲道:“跟二十六歲的處男談戀愛,就必須這樣。”
第十八章
辛荷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后來越睡越沉,隨后的清醒也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房間里很暗,沒多少光線,籠罩著一點很淡的暖香的氣味,像冬天被太陽曬過的肥皂的干凈的氣息。
霍瞿庭背對著他坐在床邊看手機,辛荷動了一下,他就放下手機轉過身,湊到了辛荷身邊:“小荷?”
辛荷很低地“唔”了聲,半張臉縮在被窩里,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
霍瞿庭拿手撥開他有點擋到眼睛的頭發,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笑,又拿手背來回碰他的臉。
辛荷覺得癢,縮著往后躲,霍瞿庭道:“還睡不睡?先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