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荷頭有些暈,心臟也感覺悶悶地痛,假裝不想理他地哼了聲,將臉轉到另一邊,隔著模糊的車窗,看燈火璀璨的港灣。
車是霍瞿庭從黑市買來的,不知已經經過第幾手,除去發動機以外沒有完好的部分。
車窗漏風,暖氣時好時壞,電臺跟著發動機開啟,也隨著發動機關閉,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調節方式,連開關按鈕都是不起作用的,屬于最無法被追到買家的商品。
有著逃亡性質的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選擇地持續聽著辛荷非常陌生的粵語老歌。
辛荷陌生,霍瞿庭卻熟悉其中的大多數。
他的心情好像很不錯,接連逗了辛荷好幾次都不接他的話,就斷斷續續地跟著電臺哼起歌來。
除了生日快樂以外,辛荷沒怎麼聽過霍瞿庭唱歌。
本來想嘲笑他,但他一則沒有很認真地唱,只是碾著曲調的末尾短暫地咬出幾個字或詞,二則聲線低沉,在轟鳴嘈雜的引擎里,斷斷續續地勾起辛荷因為發熱而時而模糊的意識,讓他恍惚以為兩個人在路上已經幾十年。
不然怎麼還沒開始過,就幸福到有了結束的錯覺。
辛荷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記得睡著之前的那段路面非常顛簸,霍瞿庭還沒跟剎車磨合好,害得他被安全帶狠狠勒回來一次,霍瞿庭好笑又著急,問了他好幾遍怎麼樣。
也記得霍瞿庭低聲唱的那一句,“冷風催我醒,原來共你是場夢”。
醒來的時候,霍瞿庭正把他抱在懷里上樓,毯子太厚,拆掉一層,但還是包得像個蠶繭。
辛荷很努力地去看四周,但樓梯間沒有一點燈光,他只聽到霍瞿庭的呼吸聲。
“小荷?”霍瞿庭短暫地停下腳步,拿下巴撥了撥有些擋住他臉的毯子,低頭看他,“醒了?”
“我們在哪?”
“澳門。”霍瞿庭道。
辛荷說要自己走,但他沒有把辛荷放下,只說在五樓,很快就到。
果然很快就到,再上半層樓,霍瞿庭就掏出鑰匙開門。
是間很舊的屋子,靠近角落的墻皮都有些剝落,其實從簡陋的樓梯間也可以看得出來,但是勝在面積還算大,兩間臥室,客廳寬敞,竟然還放了架看上去有些年頭的鋼琴。
這一片老房子都屬于保護范疇,不允許拆遷,所有權在澳門政府手里,也不存在買賣,只有租賃行為,相比起來,租住人的隱私更有保障,加上霍瞿庭本就沒有用自己的名字,所以一般的小動作沒法查到。
“將就著住一段時間,等我辦完事,就帶你走。”
辛荷還在到處看房間,聞言有些發愣。
霍瞿庭沒跟他說過什麼,信達和百隆的事辛荷更是一無所知。
他只以為霍瞿庭帶他出來避風頭,直到聽到霍瞿庭的“帶你走”,也沒有立刻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我們一起走,去哪都可以。”霍瞿庭站在那盞發黃的白熾燈下,身形被昏暗的燈光襯得更加高大,他溫柔也堅定地看著辛荷,眼睛里都是熾烈的熱愛,幾乎要淹沒辛荷,“小荷,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要。”
第二十二章
辛荷在靠近廚房門口的地方,好一會兒,他才說:“我也是。”
霍瞿庭問他我也是什麼,他就說:“我也什麼都不要。
”
霍瞿庭道:“要我。”
辛荷理所當然道:“你本來就是我的。”
霍瞿庭就笑了一下,沖他張開手臂:“過來。”
辛荷慢吞吞地走過去,在剩下一兩步的時候被霍瞿庭拉進懷里,抱了一會兒,霍瞿庭說:“小荷。”
“我知道。”辛荷說,“你硬了。”
他的身體很爭氣,可能知道此時條件簡陋,在霍瞿庭懷里醒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已經退燒了。
兩個人一起洗澡,霍瞿庭怕他不好呼吸,什麼都沒做,抱他到床上,才親著他頂了進去。
這一場做得很溫柔,比起緩解情欲,更像逃出生天后對彼此溫度的確認。
霍瞿庭一直在到處親他,辛荷感覺自己的鎖骨和胸口都有點疼了,吸著氣推霍瞿庭埋在他胸前的頭,但最后霍瞿庭射出來的時候,嘴里還是叼著他的乳頭。
辛荷早就射了,小腹上連續的幾滴白濁連成線,被霍瞿庭不懷好意沾到他胸脯上抹開,但他累得沒有力氣,什麼反抗的話都說不出來。
后來霍瞿庭一直都很忙,留了人照顧辛荷,此后回到他給辛荷找的那個房子的次數也并不多,有一天,傭人在廚房做飯,煲湯的聲音斷斷續續地穿出來,辛荷在練琴的時候抬頭看墻上的日歷,才驚覺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他認真回憶這一個月里霍瞿庭回來的次數,加起來五次都不到,而且每次都顯得很累,但是臉上的表情還不錯,似乎見到辛荷很高興,抱著辛荷胡亂地親,叫他再等等。
辛荷沒聽到過什麼來自霍家的有用的消息,但霍芳年很憤怒是可想而知的,至于那憤怒有多少,霍瞿庭沒說過,辛荷也一直都沒問過。
他依賴著霍瞿庭生活,能好好配合霍瞿庭照顧好自己就算做得很好,從不會主動去思考潛在的危機和困難,那在他和霍瞿庭的相處模式中,是屬于霍瞿庭的分工,霍瞿庭也發自內心地希望他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