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傭人按慣例出去買菜,比平常早回來了十幾分鐘,辛荷沒太在意,邊看那本已經翻了好幾遍的漫畫,邊頭也不抬地走過去開了門。
接著聽到一聲陌生又熟悉的:“小少爺。”
辛荷頭皮一陣發緊,但心理上還沒有一下子明白鐘擇出現在這里的含義,只是下意識關門,被鐘擇很輕松地擋住,越過他進了房間。
“藏得真好,跟了他大半個月才終于找過來。”鐘擇好像知道只有他一個人在家,還很閑散似的到處轉了一圈,然后攥住了辛荷的胳膊,“該回去了,您出來這麼久,霍生是要生氣的。”
辛荷被他拖著下樓,腳上的拖鞋在中途掉了一只。
鐘擇的車停在路邊,剛打開車門,就被身后來的人一腳踹倒,用了狠勁,落在他后心上的腳很快就讓他吐出血來,等在車里的人也都沒什麼意識了,
被引開的安保很快就把渾身都軟了的辛荷抱回了房間,沒多久,霍瞿庭也回來了,他還穿著昨天離開時的那身衣服,領帶還是辛荷幫他選的。
他進門先走到辛荷身邊,把他整個抱到身上,摸著辛荷臉的手很大,掌心的幾個地方生了繭,骨節粗硬,很分明地凸顯出來,緊緊地抱了好一會兒,才說:“沒事吧?小荷,你有沒有事?”
剛才安保通知他的時候就說了辛荷除了被嚇到之外沒什麼事,但霍瞿庭還是很神經質地反反復復問了好多遍。
到后面辛荷的害怕全都沒了,反過來輕聲安慰他:“我沒事,他只把我拖下樓,還沒上車,就被打暈了。
”
“他拖你?”霍瞿庭猛地抬起頭,眼神里的東西劇烈到幾乎令辛荷都恐懼,“他拖你?”他又問了一遍。
辛荷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后知后覺地開始檢查身體,胳膊上攥紅的一圈和小腿上留下的一道很長但很淺的劃痕都讓他的眼底變得猩紅。
他把辛荷摟在懷里,捏得辛荷骨頭都痛,但辛荷沒有出聲,只乖乖地待在他懷里。
霍瞿庭轉頭去看被綁在墻角的鐘擇和原本在車里等他的人,他們腳邊丟著幾支手機,安保道:“沒聯系過其他人,他們不知道我們對面樓里還有人,以為萬無一失。”
在那間稱得上簡陋的出租屋里,黃昏時的光線已近昏暗,辛荷經歷了在他的世界里算得上荒唐的一出短得出奇的綁架未遂之后,就親眼看到鐘擇的腿被一把鋒利的軍刀從上劃到下,豐沛的血液不斷地流出來,纏著膠帶的嘴里仍不斷泄漏出痛到極致的嘶吼。
抱著他的霍瞿庭坐姿挺拔,神態平常,過了會兒,嫌吵似的說:“嘴。”
動手的人只聽一個字就明白他的意思,辛荷卻不懂,所以很快就眼睜睜地看到鐘擇和他的同伙臉上的膠帶被粗暴地用刀割開,接著被掏出的小型噴燈噴在嘴唇的部位。
高溫烤化了皮肉,空氣里即刻充斥著除了血腥氣以外的另一種令人作嘔的氣味。
類似于純蛋白質被烤焦的臭味,鐘擇的下巴被一只皮靴牢牢地向上踩,上下頜緊閉,一直到融化的血肉重新凝固,他就失去了字面意思上的嘴唇。
很久以后,霍瞿庭才從那種瘋狂中抽出理智,發現辛荷的臉很白,看向他的目光也全然陌生。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房間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地板被清潔一新,前后窗戶大開著通風,鼻尖都是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霍瞿庭伸手去碰辛荷的臉,他的目光很沉,身體也緊繃,發現辛荷沒有躲開,才慢慢放松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他低沉著嗓音叫了一聲:“小荷。”
辛荷朝一邊偏了偏臉,把自己送進他的掌心蹭了蹭,霍瞿庭又繃著臉叫了聲:“小荷。”
辛荷就突然直起身,跪在他腿上,把他抱進了自己懷里,讓他的臉貼在自己胸口,拍著他死死繃緊的背,手又來回撫過他后腦,手指插進他發間,安慰個受驚失措的小孩一樣,嘴里不斷地說著“沒事,沒事了”。
第二十三章
最開始,辛荷以為他們很快就會換地方住,但是沒有,不過很快他也想明白,澳門和香港一步之遙,除非他和霍瞿庭人間蒸發,否則就不會有絕對隱秘的住所存在。
霍瞿庭只是不再長時間地離開他身邊,或者說,他想方設法地做到時刻陪著辛荷。
他們高頻率地做愛,早晨辛荷被一根又硬又兇的陰莖喚醒,夜晚來臨時,被窩里霍瞿庭又抬著他一條腿從他身后進入。
霍瞿庭做得很克制,一邊低下頭吻他,一邊很慢地抽插,辛荷被他弄得發抖,但就算哭著求他,也不會得到更粗魯的對待,霍瞿庭的耐心多得可怕。
辛荷也聽到了他更多的電話,大多數內容不太懂,但他媽媽打來的那次,霍瞿庭只說了兩句話,辛荷就聽了出來。
“別做夢了。”他最后說了這句,掛了電話。
當時辛荷正在鋼琴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