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置身事外的“原來如此”的感嘆。
那些片段化的監控攝像應該只是霍瞿庭為了時刻觀察到辛荷的動向,最初也只是一些無聊到使人昏昏欲睡的畫面:鏡頭底下戰戰兢兢的保姆,和無所事事的辛荷。
但在被警方做過標注的片段里,他看到令人發笑的東西。
他費心培養了二十幾年的繼承人背叛了他,轉而像條發情的狗一樣纏在這個亂倫得來的東西身上,操得他死去活來,在澳門那間掉著墻皮的老房子里,每個角落都有他們禽獸一樣交配的畫面。
一段一段的視頻多得數不清,霍芳年在書房翻到凌晨,他看得惡心,又生出畸形的惡意。
“他是你哥。”霍芳年說,“養了你十多年,你怎麼勾引得出手?”
辛荷痛苦地閉上眼,視頻播放的聲音卻不依不饒地響在他耳邊。
霍芳年和鐘擇的目光像淬了毒夜的鞭子抽在他身上,讓他顫栗,卻唯獨不能死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霍芳年才讓鐘擇關了視頻:“還想跟他在一起,是吧?畢竟你們家的人有這個癮,不亂倫會死。”
“這也簡單,等霍瞿庭把你弄死,我要他也沒什麼用,就叫他下去陪你算了。”
辛荷突然猛地睜開眼,爬過去抱住他的小腿,涕泗橫流地求他。
霍芳年嫌臟似的踢開他:“我留他干什麼?你大可以繼續去他面前哭哭啼啼,反正他現在雖然恨你,心里卻還是想見你,又不大相信我似的,總問些翻來倒去的問題……沒準哪天你哭得他雞巴又硬了……”
霍芳年低頭看了眼停留在性交一刻的屏幕畫面上,哂笑了一下:“就跟之前一樣,不跟你計較了。
”
他把屏幕塞到辛荷懷里,看他屈辱的表情:“或者今晚就停了他的藥,他腦袋里有血塊,死了也不奇怪,沒人追究。”
但這次辛荷沒再求他。
他低下頭,摸了摸畫面上霍瞿庭低頭看他的臉,然后把屏幕關了,良久,他問霍芳年:“你想讓我干什麼?”
霍芳年說:“還沒大想好。不過你要是想讓你哥好好的,我想讓你干什麼,你就得干什麼。”
他又拿鞋尖碰了碰辛荷的臉,被辛荷甩開也不惱,帶著笑意道:“本來我還有些犯愁,是你哥幫了我這個忙,要沒有這個。”
他的目光落在辛荷懷里的平板上,“還真暫時想不出讓你閉嘴的辦法。”
“你不是才十六,還是十七?”他看著辛荷,“霍瞿庭幾歲就把你操了?我一點都沒想到。”
辛荷不說話,鐘擇在一邊說:“過兩個月就滿十八了。”
霍芳年聽不出語氣地哼了聲,嘴里說:“還是畜生一樣的東西。”
“你也不用感覺太冤枉。”霍芳年說,“撞他的車就是辛蓼找的人,他以為車上有你,急著抓你回去替他給他爺爺換腎,所以你也不冤。說來說去,他不還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
辛荷下意識地抱住自己的肚子,惡狠狠地盯著霍芳年說:“你想都別想。”
“這只是我想讓你做的第二件事,后面還有。”霍芳年平平淡淡地說,“明天先去跟你哥道個別,他現在躺在我的病房里,門口守著我的人,最重要的是腦袋里空空如也,不是在澳門占山為王的時候了,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應該知道。”
他語氣平靜地跟辛荷交代了接下來兩三年希望他陸續去做的事情,不像剛才說的“沒大想好”的樣子。
等這場令人作嘔的談話結束,霍芳年起身準備離開,辛荷突然問他:“你要我的腎,想讓我頂罪,現在也可以,更沒必要拐那麼多個彎,為什麼要等那麼長時間?”
霍芳年因為他這個問題露出個意味深長的表情,他注視了辛荷很長時間,目光在辛荷臉上來回掃視,最后似笑非笑地如實說:“他希望你拿錢離開香港,還說你年齡小,可能只是鬼迷心竅,讓我不要再為難你。”
霍芳年道:“廢物永遠是廢物。明知道你要他的命,他想了兩個月,最后還是只想出讓我別再為難你的決定。”
陰云醞釀了一整天,終于在第二天清晨,香港上空飄下了沙粒般微小的雪花。
辛荷換了身衣服,走之前還洗了個澡,他走進霍瞿庭病房的時候,霍瞿庭手里正拿著一沓照片樣的東西在看。
等他走到一半,他抬起頭看他,面孔緊繃,上面是壓不住的震怒。
他揚手扔過來的照片一張張拍在辛荷的臉上,辛荷低頭去看,每一張上面都是霍瞿庭裸露的身體,他的臉清晰到不會使人有半分猶豫就能把他對得上號。
而被他摟在懷里或壓在身下的那具瘦削的身體卻從始至終沒有出鏡。
辛荷的腿有些軟,他停下腳步,慢慢蹲下身,想把那些刺眼的東西翻到背面,顫抖的手卻無法捏住其中的任何一張。
霍瞿庭冰冷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解釋。”
辛荷跪坐在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霍瞿庭從病床上下來了,辛荷才發現他的腿腳也受了傷,走起路來并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