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荷立刻感恩:“你真是個大好人。”
霍瞿庭發出一聲類似笑的聲音,不過很短,辛荷就想他真的很奇怪,該笑的時候,死活不笑,隨便講句話,他反而會笑。
等到回到床上,霍瞿庭一臉不高興地捏他屁股的時候,他才發現霍瞿庭又在跟他說話。
“什麼?”辛荷想抬頭的動作失敗,只好很慫地說,“再說一次吧,我太累了,你不能怪我。”
霍瞿庭把他抱在懷里,一只手按著他的后腦勺,讓他的臉貼近胸膛,幾乎悶死,哪里看得到霍瞿庭的表情。
“要不要在一起?”他聽見霍瞿庭好像很隨意地說,“反正每天都在上床。”
辛荷想說我本來沒有要每天都上床啊,但又不太敢,于是只好沉默。
霍瞿庭又捏了下他的屁股:“說話。”
辛荷說:“說話。”
“要不要在一起?”霍瞿庭跟個要人負責的小姑娘一樣,又問了一遍,那個語氣讓辛荷感覺很純情,好像不是每次都要他命的霍瞿庭。
“我上次不是說……”
“很隨便地在一起。”霍瞿庭打斷他說,“難道所有人談戀愛都是為了結婚嗎?我也沒有多喜歡你,但是什麼都不說還是一直上床,會感覺很怪。”
“……”辛荷說,“哦。”
霍瞿庭頓了頓,又很不在意地問他:“哦是什麼意思?”
“很隨便地在一起啊。”辛荷慢慢用手指捏住被沿,咽了咽口水,也很不在意地說,“反正你別太喜歡我就好了。”
“知道了。”霍瞿庭說。
辛荷想了一會兒,突然說:“那你今天不是在泡我,約會、上床、表白,好爛。”
又被說好爛,但這次霍瞿庭沒有表現出很生氣的樣子。
可能是兩個人約定好了很隨便地在一起一段時間,然后其中一個去坐牢等死這件事讓他的心胸寬大了一點。
第二十八章
快要過年,霍瞿庭一天比一天忙。
辛荷又住了次院,不過不是因為什麼大問題,單純覺得他在家待著也是待著,霍瞿庭就做決定把他弄去了醫院。
天天被醫生和護士圍著,偶爾霍瞿庭下班以后來看看他。
辛荷想到了在家長上班期間要被送到托管所的小朋友。
霍瞿庭沒有否認這個說法,把小桌上的湯碗朝他面前推了推:“喝光。”
辛荷拿勺子攪了攪,握著他的手腕跟他商量:“吃一塊排骨,湯喝光,好不好?”
霍瞿庭的表情像是不耐,但沒把手抽走,答應道:“可以。”
湯里有老參,他喝了幾口,過了幾小時,身體就很明顯得燥熱,辛荷倒沒什麼反應,只是嘴唇好像多了點血色。
“你今晚留下?”辛荷坐在床上問他,“明天不用上班?”
霍瞿庭在柜子前彎腰拿東西去洗澡,邊說:“沒事。”
辛荷沒懂這個“沒事”的意思是留下不妨礙上班,還是沒有事所以不用上班。
但霍瞿庭說話一向這樣,他也沒再問第二遍,“哦”了一聲。
第二天早上起床,醫生查過房以后,霍瞿庭帶他出門。
辛荷問了兩遍,才說去廟里逛逛。
單英在副駕上說:“是之前算好的日子,今天拜佛很靈的。”
辛荷左右打量了遍自己坐的車,和霍瞿庭本人,都不像是搞封建迷信的樣子,嘴里發出干巴巴的“哈哈”和“哦”。
他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很正式的流程。
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聽了誦經,主持才給他脖子上戴了塊金鑲玉的掛墜,說了挺長的一段話,不過呆若木雞如辛荷,只聽懂最后的那句“阿彌陀佛”。
辛荷低頭撥拉脖子上的墜子,又轉頭看了看立在他身邊,從頭到尾木著張臉的霍瞿庭,對他說了句:“謝謝。”
霍瞿庭比他高不少,既不低頭,也不轉臉,垂眼看他,不太耐煩的樣子。
他們留下吃了中午飯,吃完以后,霍瞿庭被寺廟的幾個“領導”圍著談話,他自己無聊,就往別的地方逛了逛。
在一片竹林后面,碰到個正在掃院的跟他年齡差不多的小和尚,他很長時間沒和外人說過話,感覺沒過多久,霍瞿庭就找過來了。
這一程可能來回也就兩個小時不到,把他送回醫院,霍瞿庭走了,單英沒跟著,時間還早,自己又沒事,就留在辛荷病房,陪他一會。
“他平時也這樣嗎?”辛荷很八卦地問,“拜佛什麼的。”
“沒有啊。”單英在幫他的加濕器加水,一邊說,“前陣子有個酒會,亨垣的老板娘閑聊,說她小孫子小病不斷去拜佛最后平安了的事,你也知道,人多的時候,這種話題最好聊。”
“那天老板問了句拜的哪間佛,我當時只當是場面話……他給的香火錢,可能夠再造間那座廟。”
辛荷晃了晃腿,說:“哇。”
“那你知不知道,檢察院那邊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單英聞言頓了頓,道:“比較復雜,所以我也不好說,只能講正在辦,暫時還沒有提起公訴的消息,不到最后,誰都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我還想問,我什麼時候會回去?”辛荷慢吞吞地說,“就是,回看守所。”
單英說:“不確定。”
辛荷就抿了抿嘴,低頭拿食指摳剛換的床單。
單英不知道霍瞿庭失憶和辛荷捐腎這些屬于秘密的細節,但也不忍心告訴辛荷霍瞿庭已經知道了車禍不是他和辛蓼商量的真相,所以會努力讓他不再去坐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