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瞿庭曾以為辛蓼的死可以帶給他一段時間的平靜,但卻又毫無預兆地被簡單的“只是”兩個字就激怒。
可他握緊拳頭,最后也只喝了口水,叫秘書送客:“你精神不太穩定,回家休息吧。”
辛裎被請出辦公室之前,還抖著聲音對他說:“你會有報應的。”
霍瞿庭并不反駁:“我們都會有報應,我,和你。”
我們都不干凈,我們都死有余辜。
第三十一章
霍瞿庭在辦公室靜靜坐了二十分鐘,直到秘書來通知他開會。最近運轉的錢金額太大,他忙得腳不沾地。
晚上到家以后,辛荷已經睡了,沒有跑回自己的臥室,乖乖在他床上躺著。
霍瞿庭很快沖了個澡,也躺上去,辛荷就半睡半醒地爬到他身邊。
霍瞿庭握住辛荷搭在他腰上的手,在黑暗里叫他名字:“辛荷。”
“嗯?”辛荷小聲答應。
霍瞿庭說:“沒事。”
辛荷迷迷糊糊地湊到他跟前,胡亂揉了揉霍瞿庭的頭,安撫似的:“很累就趕快睡覺,睡吧睡吧。”
兩個人就頭挨頭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一貫是辛荷先醒。他坐在床邊,霍瞿庭板著臉赤身裸體在地上走來走去,換衣服、拿領帶。
“今天忙不忙?”
“哪天不忙?”霍瞿庭語氣平平道。
辛荷“哦”了聲,又問:“那你幾點下班。”
霍瞿庭道:“說不好。”
辛荷臉上笑嘻嘻的,說完慣例的關心,送走慣例不高興的霍瞿庭,開始了慣例無聊的一天。
不過下午霍瞿庭回家早了點,他沒要阿姨幫忙,自己做了頓飯,跟辛荷兩個人挨著坐在一起吃。
吃完飯,接著去幫辛荷拿要吃的藥,兌了杯溫水,放在辛荷手里,叮囑他:“有點燙,慢點喝。
”
辛荷頓了頓,說:“哦。”
過了一陣子,霍瞿庭偶爾就會提前下班,回家自己做飯。
晚上回到臥室,辛荷閉眼躺了一會,突然說:“霍瞿庭。”
“嗯?”
“你最近都沒罵過我。”
“你什麼毛病?”霍瞿庭語氣不太好地說。
辛荷道:“就這個語氣,你好幾天沒這樣跟我講過話了。”
霍瞿庭很冷淡地沒說話,辛荷就笑嘻嘻地摸索著拉了拉他的手,好像霍瞿庭對他太好他才會不舒服。
霍瞿庭低頭看他臉上那個“放心了”的表情,過了好一會,突然把他拽到身上,脫了他的褲子,邊接吻邊頂了進去。
辛荷很乖,摟著他脖子讓他擺弄,還是沒怎麼硬,最后射了點好像是尿的東西,羞恥得快哭了,霍瞿庭臉色也不好看,把他帶到浴室去,打開花灑,摟著給他沖,語氣生硬地說:“你就喜歡這樣。”
第二天早上,霍瞿庭出門前都沒跟他說話,不到十一點的時候,就接到了家里打來的電話。
他怕辛荷有事,所以接得很快。
“我打碎一個杯子。”辛荷有些緊張地說。
“割到沒有?”霍瞿庭問,“身邊有沒有人?”
辛荷道:“已經被掃掉了,我就是跟你說一聲。沒有割到。”
霍瞿庭松了口氣,已經在想應該把他的水杯和碗都換成塑料材質,辛荷試探地說了句:“今天幾點下班?”
霍瞿庭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他若即若離的態度弄瘋。
不理他的時候,他會一直很有耐心地示好,但只要一發現霍瞿庭也有對他態度好的趨勢,就又會立刻表現出驚恐和退縮。
他的每一天都在演練瀕臨死亡,所以嚴格將霍瞿庭攔在那條“一點喜歡”的警戒線外。
“你管那麼多。”
聽到這句,辛荷已經單方面認為沒有事了,警報解除,三兩下掛了電話,聲音軟綿綿的,說要喝湯去了。
下午六點鐘,霍瞿庭提前收工回家,單華和余存都在,還有余存老婆和單華的男朋友,除余存外,其他人都沒在客廳。
“單英呢?”單華從廚房探出頭問。
霍瞿庭邊換鞋邊道:“下班回家。”
“臭小子。”單華道,“昨晚才跟他講我今天過來。”
余存在露臺上大爺似的倚著,高聲道:“他知道你過來才不來。”
辛荷正坐在沙發上吃水果,聽見聲音以后就對著門口揚起笑臉,跟平時有些不一樣,帶點討好。
霍瞿庭走到他身邊,彎腰吃了口他扎起來的蘋果,道:“藥吃過沒有?”
辛荷點頭說:“吃了吃了,余存拿來好大一條魚,晚飯還要好久,你等等。”
霍瞿庭本來表情不太好,但一則辛荷看不見,二則伸手不打笑臉人,于是順著話頭問他:“你怎麼知道魚好大。”
辛荷道:“摸的。”他張開手給霍瞿庭比劃:“有這麼長。”
他還記著霍瞿庭生氣的事,所以撒嬌都比平常明顯。
霍瞿庭在沙發上坐下,習慣性把他抱在懷里,因為家里有別人在,辛荷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有拒絕。
他不知道自己臉紅了,還用牙簽扎水果給霍瞿庭吃,怕扎到霍瞿庭,所以手每次都停在碗的旁邊,叫他:“你吃。”
霍瞿庭低頭,拿鼻尖碰了碰他手背:“臭的,摸過魚沒洗手。”
“洗過!”辛荷自己聞了一下,“明明不臭!你問小方。”
他的臉轉向沙發一邊,但是是空的,沒有人,可能剛才走開的時候辛荷沒有發現。
霍瞿庭不讓他說話,捏著他的臉又親了他一下,捏的力氣有些大,還留下兩個紅印,嘴里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