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從何時起,監兵便極少露面,有些傳聞說他受了重傷,也有人說是他修為遭遇了瓶頸期,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其余三域的戰神呢,他們沒有幫忙嗎?”步驚川問道。
孔煥輕哼一聲,“他們管自己域內的事情都忙得焦頭爛額的,哪有空管別的域。”
“那……這些在白虎域糟了魔族毒手的人便這樣放著不管了嗎?”步驚川緩緩道,“總該有人要幫他們一把。”
凡人較之修道之人,幾乎可以說是脆弱得可憐。他們面對魔族,更是毫無還手之力。
一位疏雨劍閣的弟子聞言,輕嗤一聲:“凡人不過螻蟻,天道有常,不論生死存亡,都不該由我們來干預。”
顯然,他對步驚川的想法格外地不屑一顧。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亦是由凡人而來,應當對我們出身的人群加以維護。更何況,此事有魔族插手,便不屬于天道倫常范疇。”步維行道,“這也是我們會出現在此處的原因,這域主管不到的事情,便該由我們來管。”
原本進入了這迷陣后,在陣中再也未見到那般迷霧。此時,眾人越是朝著陣法中心走去,身側的迷霧便越濃。
放眼望去,前方竟全數被乳白的迷霧籠罩,看不清前路。
“先停一下,我須得重新探測一番,”步維行道,“前方到底是不是此陣陣眼,還有待定論。”
眾人依言停下,各自在原地坐下,稍作歇息。
剛坐下沒多久,忽然聽到一人問道:“可是起風了?”
另一人疑惑道:“為何這般說?”
最先說話的人回道:“你瞧,我們現在已經停下來歇息,我們沒動的才是。
為什麼我覺得,這霧越來越濃了?”
另一人也迷惑起來:“但是方才確實是沒有風的……”
“不好!”有人忽然驚呼出聲,“是霧在動!”
進入這迷陣的人,皆是被這迷霧卷入,對于這霧氣,他們心有余悸。因此,在聽到有人說迷霧在動的第一時間,他們便跳起來,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試圖逃離這迷霧籠罩的范圍。
行蹤被發現,迷霧仿佛生了靈智,一改先前慢條斯理的行進方式,如同滔天巨浪,向他們傾軋而下。
頃刻之間,他們便身陷重重迷霧之中。
步維行見勢不對,當機立斷道:“不要散開!向我靠近!”
因著云霧的阻隔,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倒是有些辨不清方向。
在場的弟子,既然能獨自出來做宗門的任務,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因此除卻最初的慌亂后,都極快冷靜下來,依言朝著步維行身側靠攏。
步驚川方才離步維行有些遠,此刻霧氣太濃,遮擋了他的視線。加上步維行自那一句出聲后,再沒有說話,更是令步驚川有些辨不清方向。
步驚川出聲呼喚,卻聽不到有回音。
他只好硬著頭皮往步維行方才傳出聲音的方向走去。
迷霧之中,一個人影若隱若現,步驚川心下覺得不對勁,卻又不敢走遠,生怕丟了這人的蹤跡。
他試著往前走了幾步,喚道:“師父?”
那人不回答,也不見動作,步驚川再往前走了一步。
便是這一步,令他猛地反應了過來:方才步維行最后說了向他靠攏,此處不應當只有他一人的身影才是!
可眼前這人影是最后的線索,他又不敢丟開這人影,只能朝著四周看了一番。
既然他能走失,保不齊其他的人一樣也能走失,說不定大家都是還想著步維行所在的方向靠攏呢?
但那人影遲遲沒有動作,讓他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眼前只有這一人,再無其他的線索,他便只能繼續向前靠攏著。
步驚川眼里只剩下了眼前這個人影,他隱約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在心中掙扎期間,又向前邁進了一步。
此刻步驚川已經站到距離那個人影不足三尺的距離,仍舊看不清那個人影的面容。
盡管心中掙扎,想要逃離這個看起來便詭異的人影,可他還是朝著那個人影伸出手。
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那個人的衣角,耳邊忽然響起猶如驚雷炸裂般的咆哮聲。
一道銀白亮光擦著他的臉閃過,將眼前的人影驟然被攪碎,猶如飛灰般化入濃濃的迷霧之中。
步驚川一激靈,從那種被蠱惑般的狀態中掙脫出來。意識到自己已經得救,他忙回過頭去,卻見一只巨大的白虎立于他身后,正垂眸盯著他。
他花了好些時間,才反應過來那是秋白的獸身。
===第18節===
秋白似是確認了他無礙后,便抬起了頭,望向濃厚的迷霧。
“你便只會這些招數?”秋白不知對著何處冷冷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過得這麼可憐。”
本以為秋白這般同空氣說話,勢必得不到回應。卻忽然聽見迷霧中有人一笑,道:“你有何立場說我可憐。方才在陣外,你不還是嚇得縮在劍里,不敢現身?”
“倒也是啊,這麼多年過去了,”那聲音并不急著聽秋白的回答,只自顧自、悠悠然地道,“你連肉身都尋不得,當年在我面前這麼囂張,現在落入我的陣中,可要夾著尾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