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得到回應,那魔修又低低地問道:“你們見過阮尤麼?”
他壓低了聲音,一雙翻白的眼正向他們看來,顯得有幾分陰森。雖分辨不出他目光所看之處,卻也能察覺到視線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這是……”掌門并不清楚阮尤是誰,因此聽到那魔修口中的名字,好一會兒也沒反應過來。
倒是步驚川作為羅家村一事的當事人,當即想起了阮尤是誰。弄清楚那魔修的目的后,步驚川心中的疑惑卻更甚。
面前這個半鬼半魔的魔修,想要找阮尤?這是做甚?
莫非是他二人失散,這才需要尋他的蹤跡?
他們認識?
若是這二人認識,待他們碰頭了,恐怕還會在這道修的地界攪出一番腥風血雨。
步驚川不敢斷定這二人之間的關系,只好按捺著自己不去回答。
許是在場眾人同他想到一塊去了,無一人回答魔修的問題。
久久未得到回復,持刀的魔修向前跨出一步,將長刀向前抬了抬,刀鋒泛出寒光,遙遙指向他們,低聲道:“我在你們身上發現了他的氣息,你們莫要騙我。”
他身上的威壓隨著話語傾瀉而出,步驚川頓時察覺到他恐怖的實力。那種威壓,比步維行帶給他的壓力要強上數倍。
但因為自身修為太低,他還無從得知那魔修的具體境界。
在場眾人多數只是弟子,實力低微,自然無法承受住這魔修毫無保留的威壓。數人都在這駭人威勢之下白了臉。
掌門的臉色也變得格外難看,他運轉靈力,為眾人撐開一個保護的屏障,將那魔修釋放出來的威壓大半隔離在外,這才令得他身后的弟子好受了些。
那魔修放出修為毫無保留,掌門倒是松了一口氣,低聲道:“萬幸,這魔修修為只在元嬰前期,我尚且對付得來。”
掌門自身的修為便在出竅前期,出竅期比元嬰期高上一階,看著雖少,實際上卻是天差地別。無怪乎那老祖只點出了這魔修身處的地點,便不再插手,原來是確信掌門一人能抵抗得住。
區區一個元嬰初期,掌門倒也不怕他會做出何事來。
然而他的話似乎激怒了那魔修,他再度上前跨出一步,不帶情感的眼睛向他們望來。魔修身上陰風陣陣,氣息飛速流轉,那原本消散得差不多的鬼氣忽然又濃厚起來,將他包裹在其中。
眾人被掌門的屏障保護在其中,不清楚那魔修身上的變化,而直面這變化的掌門卻面色一變,道:“不好,他的修為竟是在變動!”
“不肯說是嗎,”那魔修低低地說著,向前一步一步,走得格外緩慢,氣息卻緊緊地鎖定著眾人,“不說,就地誅殺。”
那魔修身上的修為暴漲,氣息一路高歌猛進,漲至元嬰后期才堪堪停下。
掌門仔細一查探,倒抽一口冷氣,“他的修為竟是到了半步出竅!”
半步出竅,意味著他即使是對上掌門,也有一戰之力。
===第28節===
可誰都不敢開口,誰都拿不準,這兩個魔修到底是什麼關系。
面前的這位魔修,看著便不像會幫他們的模樣。若是讓兩個魔修碰上了,恐怕能將整個玄武域攪得天翻地覆。
那魔修再度向前,掌門強撐著屏障,將眾弟子護在身后。
在場便數掌門的修為最高,若是他退避,他自己倒是能全身而退,可那些原本需要他護著的弟子們,恐怕招架不住這魔修的隨手一擊。
修士大能舉手投足間,能夠輕易毀天滅地,這魔修的修為已有半步出竅,是那些普通弟子無法抵抗的。
他身后的是疏雨劍閣的未來,輕易退讓不得。
而這魔修對如臨大敵的眾人興致缺缺,仍舊問道:“阮尤呢?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你們見過阮尤,他如今在哪?”
他一邊說著,一邊步步逼近,眼見著便要走到他們面前一丈遠的距離。
一丈的距離,對于道修或是魔修來說,只不過是一段頃刻間便能越過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只要這魔修想,便能上前輕易取走他們的性命。
那魔修站在一丈外,雖未動作,但這距離幾乎與將刀架在他們脖子上沒什麼兩樣。
便在這時,秋白的聲音忽然響起,“江極?”
在場有數位弟子此前都未見過秋白,秋白猛然在人群中現身,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而那騷動卻未引起那魔修的注意,那魔修渾身氣息一凝,轉頭用毫無情感的眼白,看向秋白所在的地方。
半晌,那魔修道:“你認得我?”
“魂刀江極,我自是認得。”秋白輕聲道,“千年前,你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第38章 明正道心·零五·魔修之仇
秋白竟認識這魔修?!
步驚川瞪大了眼,帶了幾分詫異望向秋白。卻見秋白正全神貫注盯著那魔修,目光有些復雜,卻又不是全然的厭惡與排斥。
秋白與這魔修,到底是什麼關系?
對于眾人投過來的驚奇目光,秋白也不解釋,只靜靜望向江極,“當年魂刀江極的威名,整個大陸都知曉,你又是經歷了什麼,變到如今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