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對他有多不放心?步驚川有些無奈,他雖知道秋白所說不無道理,但初生牛犢不怕虎,他終歸是想自己試上一試的。
試試看,自己與這名門劍修……到底有多少差距。
步驚川堅持,秋白最終只微微頷首,道:“去罷。”
時間緊迫,步驚川不再多言,轉身朝著那比武臺走去。途中,他忽然心有所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卻見秋白正站在原地,抬眼朝他望來。
想起方才二人的談話,他朝秋白笑了笑,道:“如今我年齡與實力或許都不能入你眼,未夠資格與你以前的主人平起平坐。但此一時彼一時,我斷然不會再這般無用下去。”
秋白微微愣了下,道:“你只是還需要時間。”
“我知道,”步驚川朗聲道,“等到那日,我自會叫你不敢輕看。”
秋白莞爾,“那我便拭目以待。”
步驚川回過身去,一步一步,徑直朝著那高臺走去。
他沒有再回頭,卻也知曉秋白正望著他的背影。
秋白認為他還需要時間,他自己亦是知曉自己尚且不足。但他會讓秋白看到,自己能夠憑借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下去。
他踏上比武臺的時候,孔煥已經等候多時了。
見他背著金素劍,孔煥的目光中升起幾分警惕,“怎麼,你該不會是想用劍靈的力量獲勝罷?”
先前在北斗秘境外,他便在劍靈手下吃過虧,還極為丟人地失去了意識,因此,對于那實力深不可測的劍靈,他不得不防。
“這是我的靈劍,你們宗門內的比斗,有這個不讓用自己靈劍的規矩麼?”步驚川失笑,他頓了頓,才補充道,“你倒是放心,他沒上來。
”
說罷他轉頭,遠遠地從臺上向方才他二人站立的地方看去,卻見不到那處有人的蹤跡,秋白已經不知去了何處。
他將目光與思緒一并收回,繼續道:“我自然知曉,對上你須得看我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借助于外物。”
孔煥臉色稍緩,哼了一聲,“你知道便好。”
他二人交談完畢,另一邊,裁判便宣布比斗開始。
二人朝對方行了個禮,步驚川將靈劍握于手中,警惕著孔煥的一舉一動。
正如秋白所言,孔煥這等劍修的路數,便講究的是那一個勢不可擋的銳勢,攻擊猶如狂風驟雨般,強勢,又不留給他半分喘息之機。
先前與秋白對練的時候,他便知曉秋白有時候會刻意用疏雨劍閣的路數去給他喂招,因此他也對疏雨劍閣的攻擊招式有幾分了解。
然而秋白與他的對練,講究的是循序漸進,因而還未曾遇到過像是如今孔煥這般不留余地的攻勢。
他在孔煥的攻擊之中尋不到半點轉機,只能依靠平日里與秋白聯系時的本能與習慣去躲避。
孔煥橫劍劈來,步驚川手腕一轉,用手中的金素劍抵住了他呼嘯而來的劍鋒,金屬相擊,發出清脆的錚響。
“你手中有劍,卻是連握劍的姿勢都不對。”孔煥看著他,面上多了幾分對于步驚川這般暴殄天物的不滿。
步驚川知曉,自己的劍術不過一屆門外漢的水準,自然是入不得疏雨劍閣這一千年劍宗之眼。在他們眼中,步驚川使用這金素劍的模樣,無異于猴子拿著燒火棍亂舞。
這樣一把擁有自身劍靈的靈劍,落在他手上著實可惜。
“無妨,夠用就行,”步驚川抬頭朝他一笑,“左右我志不在此。”
他這番話將孔煥氣個半死,瞪大了眼,“良禽擇木而棲,這劍靈就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樣的主人!”
步驚川卻懶得去反駁他的話,再度向后退出一步,拉開二人距離,右手握劍,背于身后的左手指尖凝出一道細小的靈光。
臺下的弟子見他這般動作,驚呼起來,“同樣都是長衍宗的人,他該不會是也要用偷偷布陣那一手罷?”
“不是吧?那個弟子用的是靈石,你看他手上什麼都沒有,應該不是同一種路數。”
步驚川動作一滯,心知自己雖不打算與星移那般使用靈石點陣,但臺下這麼多眼睛看著,他想做什麼小動作,都無所遁形。
此前他還未上過比武臺,這時間才感受到這臺上的壓力,前所未有的緊張感襲來,壓得他幾乎有些喘不過氣。
對面的孔煥也聽到了臺下的討論,他微微挑眉,道:“這可不怪我,是他們先看到的。”
步驚川勉強道:“我知道。”
“不過,”孔煥的面上有些遲疑,“你這是打算學你師兄的路數?”
他與星移、步驚川都在羅家村待過,自然比普通弟子更為了解他二人的情況,知曉這二人的關系。
孔煥面色一變,笑道:“不過這也是沒用的,你師兄的路數,早被宗門中的師兄師姐研究得透透的了。”
“我沒有學他,”步驚川笑了笑,“也沒打算要學他。”
早在昨日他看見師兄的出彩表現后,秋白便與他道,這般不同尋常的路數,恐怕在出現的當日,便要被研究得透徹。
他自然也不意外,畢竟劍修都是出了名的好戰,遇到這般未見過的招式,他們自然是興致勃勃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