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秋白與陵光引導,他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得知自己身體中竟然還藏著這股力量。
“我擔心你控制不住這靈脈,更怕你被不懷好意之人盯上。加上這靈脈隨意動用,若是使用時不慎,恐會落下難以逆轉的損傷。長衍宗陣法雖嚴密,卻仍是防不住有心之人。”步維行接著道,“于是,我在古籍當中尋了法子,將你身上的靈脈封起來……唯有你一心一意想要啟用這靈脈,或是性命垂危之時,方能動用。”
“靈脈?”步驚川有些驚訝,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這個說法。
“正是。你的經脈異于常人,是同別人截然不同的構造,因此才被稱為靈脈。”步維行道,“而我于你身上用的畢竟是封印之法,對你自身的修為進益,稍有影響,才致使你多年來修為難以進益。”
===第78節===
說完,步維行又抿了一口酒,淡淡望向步驚川。
步驚川陷入了沉默。
他原本只以為,自己此行需要解決的,只有靈脈封印一事。無意得知那靈脈封印竟還有壓制修為的作用,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近些年修為進益極慢,先前只以為是自己的天資不足,未曾想到這背后還有這麼一層關系。
第一次感覺到力量竟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步驚川心中不由有些別的想法。
他思慮良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問道:“那,這封印,師父能夠解開嗎?”
步維行微微搖了搖頭,“這封印既已在你身上,便只能由你自行突破。待你有朝一日沉心突破,那靈脈之中的力量自然也會回歸于你本身。
再多的,我也幫不到你了。”
如此也夠了,步驚川輕輕呼出一口氣,取回酒壇,倒了兩杯酒。
“你不怨我?”見得步驚川神色淡然,步維行面上罕見地生出幾分無措。
“怨也無用。”步驚川輕嘆一聲,在未回到長衍宗的時候,他便想了許多,但是糾結此事,除了給自己徒增心結外,毫無益處。
更何況,得知步維行未有害自己的心,步驚川便覺得,這就足夠了。他一開始怕的,便是步維行別有所圖,如今想來,只是他杞人憂天。
步維行教養他多年,盡心盡力,小錯雖有,卻未見大錯。再回顧步維行平日里待他,甚至比尋常弟子要親近幾分,不可謂不用心。
如此待他之人,又怎會害他?
心中的巨石卸下,步驚川心中也不由得松快了許多。
他將其中一杯酒塞到步維行手中,又伸手,將自己手上的酒盞輕磕到步維行的酒盞上,“師父愛我護我,是我未曾體諒師父難處。我敬師父一杯。”
敬這一十有八載,傾心盡力,而又無怨無悔。
作者有話說:
解釋一下開篇的設定()
接下來就是過渡章啦,等換地圖就可以開始談戀愛了(?
第110章 綽綽迷局·一六·不勝酒力
“怎麼喝成這樣了?”秋白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步驚川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有些迷瞪地抬起頭,看向扶著自己的人。他的眼睛好半天才聚上焦,看清了秋白緊皺的眉頭。
被秋白的聲音拉回神,步驚川才想起來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他和步維行許久未見,話未免多了些,二人一道喝了三壇酒,直喝到岑清聞回來,他才自行離去。
本來岑清聞還想留他一晚上,但是他腦海里愣是有一個念頭支撐著他,讓他只想著回去,于是拒絕了岑清聞的挽留。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見他堅持,岑清聞也不再多說,只叮囑過幾句,便放他回來了。
直到現在,他才猛然想起自己為什麼要回來。
是秋白還在他院中等他。
秋白不愿插手他們師徒之間的事,卻又放心不下,在他去尋步維行前,便說在院子中等他回來。可步驚川沒撩到自己同步維行,竟是談到了將近子時。
“你等了我很久嗎?”步驚川小聲問道。
指尖無意間摩挲過秋白攙扶著他的手臂,察覺到指腹所觸及的布料上,凝了一層薄薄的水汽。
秋白是真的等了他很久。
一想到這里,步驚川便有些開心,止不住地想咧嘴傻笑,卻又礙于秋白在場,只好收斂些許。
秋白皺眉看著他,微微將臉偏開了些許,顯然是有些嫌棄他身上的酒味。步驚川心中暗笑,秋白明明自己也喝酒,如今倒是開始嫌棄起他來了。
他此時嘴得不算厲害,除了反應慢些,目光迷離些,其實不大看得出來。
他思維還是清晰的。看著秋白越來越冷的臉色,許久之后才反應過來秋白似乎一開始便問了他話。他思索片刻,一板一眼回答道:“我同師父許久未見,今日去找他談話,開心了些。”
也不自覺多喝了些。
雖不勝酒力,他現在只是腦子轉的慢,又不是腦子不好使,因此,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清楚得很。
秋白抿了抿唇角,輕輕呼出一口氣,顯然有些無可奈何,“我分明昨日才叮囑過你,你大傷初俞,不可飲酒。
”
步驚川自知理虧,低頭不敢答話。他腳下步伐有些踉蹌,數次險些跌倒,還是秋白將他扶正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