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于這以一敵七的陣修,他印象還是極為深刻的。
“……竟然是你。”陸征目光怔怔望向步驚川,口中喃喃著。
那一次匆匆交手過后,誰又知道,在這短短的幾個月中,二人的處境竟是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從倍受師兄們疼愛的小師弟,忽然背負上了為師兄復仇的使命。而對方,則是從被他們圍攻的孤身一人,搖身一變成了比武臺上萬眾矚目的后起之秀。
“老實點兒!”押著陸征的疏雨劍閣弟子手頭猛地一用力,將陸征的頭壓了下去,不讓他繼續看向步驚川。
其中一位疏雨劍閣弟子仰起頭,向著坐在主位的幾位長老道:“眼下恐怕問不出什麼,懇請前輩允許我等將這位不速之客押下去細問。”
此刻還未查清陸征是如何進入太云門,此事想來也是太云門長老的一塊心病。
太云門向來防備森嚴,疏雨劍閣弟子既然抬出了陸征不知如何進入太云門一事,賭的便是太云門的反應。
然而若是真讓他們將陸征押下去,屆時他們盤問出的真相,也不知會和事實相差多少。
步驚川不好直接出聲制止,只皺眉看著眼前幾人。
洛清明朝太云門長老行了一禮,道:“許是我與這位道友之間有些誤會,便待我與道友私下解決,不耽誤大家時間了。”
聽得他們一唱一和,陸征心都快涼了。
他發狠地掙扎起來,他選擇在此時出聲,而不是在私下里解決此事,便是因為此時在場眾人都能做一個見證,可以讓洛清明下不來臺,給他一個結果。
若是離開了眾人的視野,誰知道他會不會也與他的師兄一樣,不知不覺間便消失了?!
他出身自小門小派,修為也不亮眼,天資更是平平,人微言輕。若是去到了人后,屆時都是疏雨劍閣的人,又有誰會替他說話?
陸征大聲吼道:“洛清明,你入星城遺跡前傷我,又在周途城殺我六位師兄,你真當我是傻子不成?!”
然而,他此時毫無根據地在眾人跟前捅出洛清明所作所為,卻沒有絲毫可信度。眾人面上都是將信將疑的表情,更多的,卻是把他的所作所為當成了一場鬧劇,此刻面上都是饒有興致的神色。
陸征手心一片冰涼,這些弟子,恐怕與洛清明都差不了多少……
他繼續掙扎著,卻被疏雨劍閣弟子越按越緊,他大聲道:“我有我師兄們的命牌,我有證據……”
卻沒有人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那幾位長老只是冷眼看著。這場由陸征鬧出的鬧劇,拂了他們三宗的面子,自然心中有氣。事情原因如何他們并不關心,他們更想的是讓此人快些閉嘴。
太云門長老道:“還請疏雨劍閣的各位小友,在問清此人是如何進入太云門后,告知與我。我太云門,可容不得旁人用些旁門左道擅自闖入。”
太云門長老憂心的,無非便是太云門那結界的事,顯然,他對事實同樣也是漠不關心的。像是陸征這等修為低下的弟子,通常無法拜入太云門,他自然也不會將對方放在眼里。
而身為此次折桂大會的東道主,既然那太云門長老如此說了,其他人更不敢輕舉妄動。
陸征似乎要完全落到疏雨劍閣的掌控之中了,那些還未道出的真相,恐怕便要被掐滅在此處。
“等一下!”步驚川忽然看到了什麼,渾身一激靈,快步走到陸征跟前。
見他前來,疏雨劍閣的弟子略一猶豫,還是讓步驚川走近了。
那幾位疏雨劍閣弟子看著他前來,有些鬧不清楚他的來意,也只站在原地看他動作。
陸征的外袍遮掩了身形,叫人輕易看不見他腰間的東西。這般裝束,與太云門山腳下那個集市中大部分人穿得極像,因此他方才才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而在他方才的掙扎間,步驚川一眼瞥見了一個東西。他走近后,連忙伸手在陸征腰間摸索了一圈,如愿摸到一個柔軟的布袋。
步驚川不多廢話,徑直將那個布袋從陸征腰上解了下來。那布袋是用冰蠶絲制成,水火不侵,其上有靈力波動,正是一個儲物袋。
儲物袋布料被染成了桃花般粉嫩的顏色,儲物袋的中部,還用白色的絲線歪歪扭扭地繡上了一只白色的小鴨子。
怎麼看,都是大部分男修不會使用的款式。
“這是我師妹的儲物袋。”步驚川抬起眼望向陸征,對上對方那怔怔的神色,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步驚川轉頭面向那位太云門長老,行了個禮,“陸道友進入太云門一事,我或許能夠解釋。”
第129章 靈溪之難·零二·可有愧疚
聽聞此事或有轉機,那位太云門長老神色一動,目光轉到了步驚川身上,打量了他許久,似乎是在確認他所言的可信程度。
此事于太云門而言,可大可小。
往大了說,便是宗門安危問題,此事事關太云門的千年根基,云石乃是太云門的立宗之本,若是他們認為陸征能夠破開云石的禁制,那陸征恐怕還需要面對太云門的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