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清明面上一僵,隨之極快地換作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然而那笑意卻達不到眼底,“我知曉師姐對于傷了鄭師兄的事耿耿于懷,但是我們畢竟是同門,你如此懷疑我,不會覺得太傷感情麼?”
隨著二人你來我往,他們身側圍觀的路人也看出了些許端倪,無數竊竊私語的聲音在他們身側響起。
“同門之間鬧得如此難看,這又是何必呢?”
“是啊,女人果然就是不以大局為重,宗門顏面與證實猜想,孰輕孰重都分不清。”
“女人向來都是拎不清的,我看啊,倒有可能是這女人為了引起誰的注意才這麼干的。”
一旁圍觀的弟子議論紛紛,兩位太云門男弟子的話語尤為刺耳。
孟書寒在疏雨劍閣那一屆弟子之中天賦異稟,更是以女子之身行走多年,旁人顧忌她的實力與宗門,向來都不敢說出如此無禮的話語。然而太云門身為三宗之一,勢力并不比疏雨劍閣差。
因此,太云門是半點不懼疏雨劍閣,弟子之間說話便口無遮攔。而如今,那兩位男弟子因為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說出的話更是顯得刺耳。
他們沒有掩飾的意思,說得光明正大,擺明了是不將疏雨劍閣以及孟書寒放在眼中。
步驚川倒是覺得有些奇怪,這些太云門中的男弟子,開口便是如此輕浮,不怕將門內的女弟子都得罪一遍?可細想下來,在太云門中的這段時間,他還未在太云門見過女弟子,就連掃灑的雜役,亦是男性。
因為凡世間對女子的輕視,尋常人家極少會將家中的女兒送入道門,讓自家女兒踏上求道一途。
然而,大部分宗門都多多少少有會幾位女修。如太云門這般清一色都是男修的宗門,卻是少數。
看這太云門,女修少得就連佛門也要自愧不如。
孟書寒面上掠過幾分惱怒,卻又因為此行的目標是洛清明,又不好開口呵斥那兩位太云門弟子。
倒是一直未與她說上什麼話的于任凌長眉一豎,大聲喝道:“若是只有這閑談的本事,不如去集市里為說書先生寫個劇本,供后人添些笑料!”
二人被他喝得如寒風中的鵪鶉,自知理虧,縮著脖子閉了嘴。
又聽于任凌道:“來者皆是客,你二人如此無禮,平白得罪人家,事后自行去尋容盛長老討罰。”
于任凌本是太云門弟子,加上自身修為頗為出眾,有他出面,那兩位弟子都低下了頭,不敢反駁。人群推推搡搡間,竟是尋了個空隙,躲到人群后頭去了。
于任凌想來也是懶得和這二人之間計較,罵了幾句后便將目光轉回到洛清明身上,“方才說到哪里了?”
如今當務之急,乃是眼前的事。
孟書寒還想再說話,卻見陸連峽沖著她微微搖了搖頭,她便沒有再作聲。
陸連峽自見到洛清明后便紅了眼眶,雙手顫抖,嘴唇哆嗦,說不出一個字來。似乎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優秀如洛清明,天之驕子,出身自名門大派,修煉之道順風順水,若無意外,日后定是風光無限,無人想得通,洛清明為何又會對小小的靈溪宗弟子、他的徒弟痛下殺手。
步驚川見狀,也不忍心出聲催促,只靜靜等著陸連峽緩過神來。
在這短暫的沉默之中,洛清明環視一周,挑了挑眉,“若是閣下無話可說,那便莫要耽擱大家的時間。”
他如今似乎是篤定了無人能夠奈何得了他,說話時候都囂張許多。
知曉內情的人恨得牙癢癢,然而卻又無可奈何。
陸連峽畢竟也是活了這麼多年,一經提醒,便慢慢回過神來,盯著洛清明低聲道:“我來此處,便是問洛小友一件事,你可有殺我徒兒?”
洛清明仍是那副冷靜的模樣,“徒兒?你說陸征?”
而后他又笑了笑,“閣下說笑了,我與陸道友向來沒有沖突,又為何加害于他?”
洛清明于靈溪宗弟子而言,如天邊之明月。二者之間不存在競爭關系,以靈溪宗弟子的本事,也不可能存在競爭關系,因此,洛清明說這話,倒是理直氣壯,且無人懷疑。
洛清明的目光忽然落到了步驚川身上,步驚川心中登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倒是我記得步道友……”洛清明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有意勾起圍觀眾人的好奇心,這才接著道,“在陸征出事那日,可是整日整日地不見蹤影。如今你二人都將矛頭指向我,莫不是,串通好了的罷?”
步驚川懶得與此人爭論那一日他身在何處,比起爭執,不若直接擺出證據,好叫人心服口服。
平日里眾人只知洛清明少言寡語,卻不知他嘴皮子有如此功夫。爭執遲遲得不出結果,洛清明甚至還以四兩撥千斤的回應,讓更多人去懷疑陸連峽是有意栽贓。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逐漸加大,對陸連峽越發不利。
對峙開始之前,那命牌便被交回到了陸連峽手中。步驚川低聲提醒道:“前輩,還請取出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