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二人,也不過是仗著秋白修為比在這禁地巡邏的弟子高出許多,這才能順利進入。
他們進入此處禁地之前,前前后后查探過數回,確保無人察覺他們二人的行蹤。他與秋白進入太云門禁地,行蹤稱得上隱蔽,到底是哪里出現了紕漏?
莫不是有修為與神識遠在秋白之上的修士,注意到了他二人的動作,才跟了進來。然而又是什麼人,竟能夠躲過秋白的探查?
就在二人心中猜測之際,忽覺那風雪更猛烈了些許,氣勢洶洶地朝著遠處而去,竟是已經完全顧不上他二人。風雪的余波僅僅是在秋白靈力凝成的防護罩上輕輕碰了一下,便惹得那靈力防護罩靈光震動,變得岌岌可危。
這暴怒的風雪威力可見一斑。
“這禁地的攻擊皆是朝著一個方向而去,我們只是被波及到了。”秋白輕聲道,“這禁地似乎是在將那闖入者趕出去。”
“趕出去?”步驚川有些納悶,他還以為這禁地中的風雪是對外來者的考驗,但是看情況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那為何我們方才進入這禁地的時候,這禁地也不見有如此大的反應?”步驚川有些疑惑地開口,“還是他做了什麼,引得這禁地有如此大動作?”
步驚川并不關心那位闖入者遇到了什麼,他更擔心的是,此處禁地藏著秋白的軀殼,這禁地之中會有如此反應,莫非是那個闖入者接近了秋白的軀殼,才引得這禁地的反擊?他們此行為的正是秋白的軀殼,若是被人捷足先登功虧一簣,這是二人都極為不愿意見到的結果。
“不清楚,”秋白神色凝重,望向被風雪裹挾的遠處,“我們需要走了,那人在朝著我們這個方向過來。”
那風雪去勢之猛,僅僅是不針對他們的余波便惹得秋白需要花費些許心思去抵御,那麼那風雪之中的威勢如何,可想而知。
再顧不得休息的事,二人連忙起身,向著竹林深處而去。
然而,二人趕路之時還需顧忌步驚川的速度。步驚川盡管這些年來修行未曾落下,可他與秋白的境界差距卻不是這短短幾年間便能追平的。
闖入者的速度非同凡響,竟像是發現了他們存在似的,直直朝著他們而來。而那與闖入者作對的風雪,也隨之越來越近。
眼見著那闖入者離二人越來越近,步驚川運起更多的靈力趕路。然而他靈力終歸比不得秋白的靈力浩瀚,因此逐漸感到有些吃力。
他已經用上了全身的靈力用作趕路,但仍舊沒有將他們與那闖入者的距離拉開,甚至,因為遷就他的速度,秋白也不得不慢了下來。二人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闖入者離他們越來越近。
風雪咆哮著,如駭浪驚濤般直直朝著那闖入者拍下,也不知那闖入者做了什麼動作,只見那有雷霆萬鈞之勢的風雪,忽然如同撞上海邊堅固的巖石,驟然碎裂開來,向四下迸發。
凌厲的氣勁裹挾著風雪,撲到他們身上。那攜著靈力的風如同刀割,將秋白撐起的靈力護罩沖撞得岌岌可危,甚至有幾絲靈力乘虛而入,將他們衣袍帶得上下翻飛飄動。
“嗤——”
一聲輕響,步驚川的衣袖被那凌厲的氣勁割開了一個口子。雖未見血,卻著實讓二人嚇了一跳。
秋白的臉色忽然難看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步驚川身側,抓起他的手臂看了半晌,“無事罷?”
“不過是衣衫破了些,我無事。”步驚川搖了搖頭,說完便準備將自己的手臂抽回來,“小事而已,你不必管我,我們繼續趕路。”
他有預感,他們如今已經離那散發著靈力的竹林中心非常近了,眼下趕路才是要事。左右他也沒有負傷,這些小事無足掛齒。
秋白卻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二人能趕在那人來之前趕到嗎?”
秋白因為方才那一下,將靈力屏障加厚了許多,因此步驚川得以免于承受那闖入者的威壓,卻極為清楚地感知到,那等強大的存在,正在以一種怎樣的速度趕來。
以他們方才的速度來說,甩開那來者很難。
步驚川心知肚明,沒敢吭聲。
風雪他們身側呼嘯著,步驚川有些急,“但總不能在此處站著坐以待斃。”
他們的目標自進入這禁地以來,便一直很明確,他們不該同那人在此處糾結浪費時間,他們該直奔自己的目標而去。
秋白冷哼一聲,“誰說要坐以待斃了?”
話音剛落,步驚川眼前一花,便見到秋白化作的白虎,正直直地站在他跟前。
比起先前步驚川所見到的那只小白虎,眼前秋白的獸形更加威猛高大,可也……真的同那小白虎極為相像。如果說先前步驚川覺得那小白虎與秋白有著九分相像,那麼如今一看秋白的獸形出現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一身白色的皮毛在蒼白的雪中如同皓月一般,便像了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