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初與這魔修對戰,發覺對方竟是一位陣修。陣道方處方興未艾之際,在此一途中,能者甚少,他見這笑臉青年年紀雖小,卻在這一途天賦不弱,便沒有動真格。
誰知,對方在陣道一途上的天賦是真的,煩人的天賦也是真的。
不但在白虎域中對他糾纏不休,甚至一路跟隨著他來到北斗星城。而對方竟是能夠悄無聲息地破解他的師父們留下的陣法,還在此處布陣引來雪山之巔的飛雪,而他對此一無所知。
東澤的臉冷了下來。
如此人才,只可惜不是道修。他再如何憐惜對方的才能,可這北斗星城是他的底線,斷沒有讓這些魔修活著進出的道理。
那笑臉魔修似乎并未意識到東澤變幻的神色,他年輕氣盛,好不容易尋到一個同道之人,雖然是敵對陣營,然而魔修生性向來恣意,立場不同并不能阻得了他什麼,反而,這叫他更加興奮了。
一旁,那木訥著臉的魔修卻比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臉魔修敏銳得多。忽然察覺到氣氛不對,頃刻間出現在那笑臉魔修跟前,手中長刀一轉直插入地。
他與這陣修打交道了許久,刀法竟然也是融入了些許陣道的痕跡,長刀入地,放出的罡烈刀氣形成一道碧色屏障,將東澤在瞬息之間發出的攻擊擋了回去。
東澤這道本是試探性的攻擊被擋,他也不覺得意外。叫他意外的卻是眼前這個青年魔修,“魂刀江極?”
先前去白虎域,他也聽說過許多傳言,其中便有一個,是關于這魂刀江極的。
傳言中說這魂刀江極,年紀不大,身法詭譎,一手罡烈魂刀使得出神入化,無論是道修還是魔修皆懼他三分。
身為魔修,卻有這般罡烈的刀法,著實少見。這等刀法對于魔修的克制極大,因此在魔修之中,少有同輩能夠與之匹敵。
東澤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另一個陣修早在白虎域的時候便早有交手,當時還未見江極身影。而他知曉對方雖然還未能夠對他造成威脅,然而這個明顯在護著他的江極,實力卻不容小覷。
幾乎是橫空出世的刀道天才,在道魔兩界中極負盛名。刀道不似劍道,淵源流傳,名家遍地。道修中的刀道少之又少,劍乃百兵之君,道修中極重劍道,認為刀道乃是鄉野屠夫之選,因此少有道修將其發揚。魔修當中卻沒有這些偏見,各道都各有其發展,因而刀道還算興盛。
即便如此,江極的盛名能夠廣為人知,這與他自身實力亦分不開關聯。
“你竟然知道他?”那陣修驚訝地看了江極一眼,方才被江極護在身后,面上卻沒有半分劫后余生的慶幸與感謝,仿佛那是本該如此。
江極回過頭去低低地喝住了陣修,以防他再說出什麼冒犯的話語:“阮尤。”
阮尤瞄了江極一眼,眼中的不耐卻未收起來,就連東澤也能看得分明。
這二人之間倒是有點意思,若非這二人出現在北斗星城,東澤還會對這二人之間產生點好奇之心。
只可惜這二人擅入北斗星城,于他而言是敵非友。
他催動靈力,布下一個又一個陣法,而后同時催動,頃刻之間,陣法之力傾巢而出,悍然向眼前這二人壓去!
烈火作箭,玄冰為墻。這二人退路被玄冰盡數封鎖,玄冰還在蔓延著,直至將這二人完全包裹其中。
因為怕波及到不遠處的七座城池,東澤不敢動作太大,然而,眼前的二人卻是沒有絲毫顧慮的。
江極橫刀一掃,那如火龍似的火箭登時煙消云散。刀氣的余波穿透玄冰直朝東澤而來,那撼人心魂的罡烈刀氣,正是這“魂刀”稱號的由來。那刀氣太過霸烈,能夠灼傷人神魂。
東澤的猶豫自然沒有逃出眼前這二人的眼。
阮尤笑了一聲,“看樣子你很擔心這里?”
東澤也不怕被他看破這一點。從他動手起,眼前的二人便被他視作死人。
弱點被人看了去也無妨,只要……那是個死人。
江極方才的全力一擊,并不能撼動東澤布下的玄冰陣。
陣法的強弱與布陣人以及這陣法支撐的靈力有關,東澤自己本身陣道便不弱,加上他體質特殊,在他身上布下的陣法,比在上好的靈玉上布下的陣法還要好,加之體內有靈脈之力的支撐,這陣法自然弱不到哪去。
江極雖然出色,然而這僅限于在他的同輩之間。
見得江極也無法撼動這玄冰之墻,阮尤的面上終于升起幾分凝重神色。
正當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孩童的吵鬧聲。
“在那里!”
“就是那兩個人!”
其中,玲玲的哭聲在這吵鬧當中格外響亮,“爹,就是他們,把衍秋帶走了……”
東澤動作一頓,猛地抬起頭朝那響動聲望去,卻見老張被一群孩童圍在中間,正跌跌撞撞往這邊走著。
老張顯然也未料到會在此處見到東澤,愣了一下,才道:“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