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魔修與道修一樣,傷口愈合的速度都會比凡人快上許多,即便是深可見骨的傷口,在他們身上不消半日便能痊愈。
小雨放下心來些許,然而先前在藥房工作的習慣叫她不自覺嘀咕著:“就算愈合了也會痛啊……”
她本以為這般嘀咕,江極并不會搭理她。誰知江極卻聞聲抬頭,極為認真地道:“現在不疼了。”
小雨不由得噗嗤笑了一聲,也不只道是不是被江極給逗的。
趁著還未有人看向他們這邊,小雨忙道:“先前的事……謝謝你。”
江極的動作忽地一頓,搖了搖頭。
待到東澤好不容易安撫好商隊的人們,一轉頭,便發現小雨與江極站得極近,似乎還在說些什麼。東澤不由得皺了皺眉,上前幾步,站在二人中間道:“當心被魔氣影響。”
小雨只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東澤這時才有空問一問江極,那日的情況。
方才被東澤這般擋在了中間,江極也不見惱,東澤問起先前的事,也一一回答了。
“你說襲擊他們的山匪當中有道修?”東澤不禁皺起眉頭,他心中其實已經信了江極的話語。商隊中原本有修士隨行,若非遇上了其他道修的存在,照理說,普通山匪是無法奈何他們的。
只是……
“能夠修煉得小有所成的修士,條件定然不差,為何會淪落到助力山匪的程度?”東澤只是自說自話,將心中的疑惑道出。
他本來沒有指望江極能說上什麼話,卻見江極搖了搖頭,道:“他們似乎都是從宗門出來的,我看到他們穿著一樣的衣服。”
這信息卻叫東澤心中疑惑更甚。
照理來說,宗門中的弟子有宗門管束,極少作出些什麼過分的舉動。同樣地,他們有宗門作為靠山,更加不會淪落到與山匪狼狽為奸的境地。
百思不得其解,東澤也無人可問,只好作罷。
他定了定神,雖然先前對這魔修態度不如何,然而這魔修對商隊眾人的態度他自是看得出來的,因此,該謝的還是需要謝:“這次多謝你了。”
江極很輕地搖了下頭,沒說什麼。
待到眾人安定些許,東澤這才有空再問江極:“這處的山匪有多少人?”
“大約六十人,其中有二十余人有修為。”江極道。
有二十余個修士……這可不是什麼小數目,一些小一點的宗門中,弟子加起來也就統共二十余人,這已經是一個極為可觀的人數了。
但無論如何,商隊與隨行修士有近半數都折在這山中,他定會讓這些人血債血償。
第二日清晨,東澤先是送眾人去到了客棧,與前來搜查的隊伍匯合,隨后又轉身朝山上走去。
他望向站在不遠處的江極,“你應當清楚那些人在什麼地方罷。”
照小雨所說,江極這些日子都在附近徘徊,若是那些山匪還在這一帶的話,他應當知曉那些山匪的確切所在。
江極猶豫片刻后,還是同他說了那些山匪出沒的地帶。那些山匪數量眾多,他雖不能將其一一剿滅,然而那些山匪同樣也拿他沒有辦法。東澤既然能輕易制住他,想來對付那些山匪也不在話下。
東澤點了點頭,“你此回所做之事,我等銘記在心。只是此處仍是道修領地,你一屆魔修在此活動,即便我不出手,也遲早有人會尋來,你還是快些離去罷。
”
顧及這江極這幾日來幫了商隊眾人不少,他看在商隊眾人的面子上,即便自己心中再不舒服,也不好擺出如以往那般強硬的驅逐姿態。只是這魔修仍然逗留在道修的領地,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江極聞言,似乎并沒有聽出他言語之中委婉的勸退之意,只搖了搖頭,“無妨。”
東澤見再勸不動,也不再作無用功,“勸我也勸了,只要你不再接近北斗星城,隨你。”
他自己心中明白,那日傷害衍秋的,是那個名叫阮尤的魔修,并非江極。他對江極不過是心中遷怒而已,然而江極轉頭又幫他保住了商隊那麼多人的性命,他也拉不下臉在受了幫助之后立馬翻臉。
他最后再看了一眼江極,心中有些復雜,轉身朝著山上走去。
卻不想,沒走出多久,他便察覺有人跟上來了。
東澤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你還跟著我做什麼?”
在他身后,江極正大喇喇地站著,沒有半點隱匿的意思。
東澤自認為自己已經算不通人情的,未曾想卻是遇上了對手,江極比他還要缺根弦。他自己倒是清楚,自己是因為原身是件死物的緣故,可江極又是為何?
“我同你一起去。”江極只開口道,卻沒有說原因。
東澤被他這怪異舉動噎得無話可說,遂不再出聲,轉而向著山上走去。
不得不說,江極這幾日在這山上游蕩,還是有些收獲的,在他發現那些山匪蹤跡的不遠處,便是那些山匪的老巢。
山匪的老巢藏身在一片密林之中,以樹木為墻,以枝葉為瓦,與這密林幾乎融為一體。
乍一看去,恐怕只會以為他們的小屋是更密的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