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一轉身,便直直朝著阮尤而去。
他在半空中直接化出獸形,如同一道利刃般,劃破這昏暗的洞穴,直直刺向漂浮在半空的阮尤。
阮尤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二人身上,只是操縱那魔傀實在是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使得他反應都慢了半拍。他的心思還一直放在步驚川身上,因此,當他注意到向他襲來的秋白,秋白已經來到了他跟前。
是放棄鬼魔的攻擊往回回援?可以鬼魔的速度,下一掌便能拍到東澤身上,以東澤如今這副身體孱弱的修為,他必死無疑。還是讓鬼魔繼續攻擊?可他自己卻清楚,他遠不是衍秋的對手。
他在那一瞬間,猶豫了一下,下一刻,秋白的掌風便直直朝他頭頂襲來。
如今的秋白早已恢復了實力,并且實力比起千年前來說,更是天差地別。當年他可以一手掐死的小崽子,如今卻能夠直接威脅到他本人。
阮尤只是這麼一猶豫,那本在追逐著步驚川的鬼魔便忽然間一個趔趄,叫步驚川逃了出去。此刻再追也來不及,阮尤連忙后退,同時召喚著自己的魔傀回援。
殺死這兩人還是其次,可若是自己死在這處,這無主的魔傀將不是那二人的對手。
魔傀瞬息之間回到了他跟前,擋住了秋白的這一擊。
秋白的這一擊用了足足九成的力,饒是魔傀,也被擊得往后退了半步。
然而,魔傀下一刻忽然出手,徑直將秋白掀了出去。
秋白承受不住那一擊之力,向后飛出,直直地撞到了身后的墻上。
阮尤松了一口氣,自己的小命暫時保住了。
他看著秋白撞到了身后的洞穴墻壁后向下墜落,生死未知,應當是暫時無法奈何他,他剛松了一口氣,想讓那魔傀繼續追擊東澤,可他定睛一看,也未發現東澤的身影。
秋白就算受了傷,東澤竟然也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沒有急著上前去查看。
阮尤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身上的寒毛都在這一瞬間豎了起來。
便察覺自己的身側忽然多了一道陣法之力,這陣法之力是傾盡了步驚川所有的靈力,隔絕了阮尤與那鬼魔的聯系,登時,失去了指揮的鬼魔便只能在原地愣愣地站著,不再受人指揮。
一股磅礴靈力朝著阮尤襲來,數年的時間過去,步驚川不再是那個在阮尤跟前毫無還手之力的小陣修了。即便陣修的攻擊能力很差,可他相信,在他的陣法之中,殺死一個阮尤并算不得難事。
更何況——
“這是你第二次傷他。”步驚川眼中皆是壓抑的怒火,“上一回,我還未在你身上討回來,便在今日,一并償還了罷。”
第276章 懸河鬼域·一五
步驚川只能眼睜睜看著秋白重傷墜落,生死不知。而他自己只能站在原地,寸步難行。
心臟像是被人攥緊了一般,幾乎無法跳動。胸腔之中有壓抑得幾乎叫他窒息的疼痛,比起前世他見到衍秋出事時,過猶不及。
他的心中是壓抑不住的抽痛,他保護了兩世的人,便在他眼前受了如此重的傷勢。而他只能看著,無能為力。
他只能壓抑著自己轉頭去查看秋白情況的沖動,趁著阮尤得手放松了警惕,悄然靠近阮尤。
這是秋白拼著自己重傷給他換來的機會,他不能這麼將這個機會白白地浪費。
那大乘期的鬼魔為了追擊秋白,此刻遠離了阮尤,他正是乘著這個機會,近了阮尤的身,將阮尤與那鬼魔的聯系切斷。不然,他都不知該拿這鬼魔如何是好。
“你殺了我也沒用。”阮尤意識到自己落入了步驚川的陣法之中,他強壓下自己的驚慌失措道,“這魔傀已經造出來了,你即便殺了我,也無法摧毀這些魔傀!”
步驚川心中一驚,他只知普通的魔傀只要殺死主人,便可將魔傀摧毀,可那畢竟是普通魔修煉制出來的。
更何況,這些并不是普通的魔修傀儡,而是鬼魔。魔修能夠驅動魔修傀儡,這并不奇怪,然而,魔修能夠驅動鬼魔作為傀儡,又是因為什麼?
步驚川自己便是陣修,他十分清楚,這般能效,絕不是普通的陣法能夠完成。
至少,他還未見過什麼陣法能夠一次性將如此多的魔修——甚至是上一刻還有著自己思維的魔修,在下一刻,全部煉化成傀儡。
再如何,煉化傀儡的工序十分復雜,絕不是一朝一夕之間便可完成,越是實力強悍的傀儡,便越是要經過很長的煉化時間,煉化完成后還需認主——方才他根本沒有見到阮尤有這般舉動。
這樣豈不是意味著,換作任何一人前來,只要能夠其中關竅,都能夠指揮這些魔傀?
這叫步驚川的心揪了起來。他原本只以為,只要處掉了一個阮尤,便能間接地消除這些魔傀,可他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他恐怕無法只是靠擊殺阮尤來了事。
而這些大乘期的魔傀,將會永遠是道修的心頭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