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正是神魂,才能對神魂的攻擊更為致命。
步驚川此前也只是知曉監兵的肉身強度極強,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可他也從未想過監兵的神魂之力竟是能強到這般境地,竟是能直接撞得人生魂離體。
他就看著那門主的生魂,直接被監兵這一擊撞得向后退去,只留下肉身還在原地。
步驚川還覺得有些奇怪,剝離神魂應當是一個漫長而又痛苦的過程,當年他為了剝離秋白的神魂,還是替秋白承受了好些痛苦。可為何監兵能如此容易地便將這人的神魂剝離,莫非真的是有修為優勢?
正當他疑惑之際,從太云門的弟子當中,傳來了驚呼聲。
“他是奪舍的!”孔煥驚呼道,“他的臉和門主的不一樣!”
只見門主的肉身正閉著眼,懸浮在原地,然而被撞出來的神魂,面容卻與那門主的面容大相徑庭。
神魂是一個人最為真實的模樣,神魂的模樣應當與肉身的一致才是,不應當出現這般巨大的差異。
除了奪舍。
除卻從小奪舍,外來者的面容不能影響肉身的模樣,因此,才會與這肉身差距如此之大。
可步驚川看著那懸浮在半空中無處可藏的魂魄,竟是有一絲意外的眼熟。
他想了許久,忽然想起自己曾在何處見過。
那一次,北斗星城的商隊外出遇襲,他循著江極的指引,尋到了那一群殺死他們的山匪,也正是在那處,他結識了朗月明與蘇長觀。他們二人知曉那些叛徒的面容,曾說過那些人皆是他們門中弟子的長相。
然而那些死在那處的卻是真正的山匪,他們被戴上了人皮面具,偽裝成了那些疏雨劍閣弟子的模樣。
而那戴著人皮面具的山匪,步驚川記得正有一人正是眼前這般模樣。
===第225節===
從千年前走至今日的,不止有蘇長觀,甚至有他們追查已久的叛徒。
只是如今蘇長觀早已不在人世,只有他一人,才知曉這往事的全貌。
他忽然聽到監兵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監兵道,“最后……衍秋單獨回到北斗星城時,也曾在北斗星城發現這種氣息。”
他頓了頓,“我后來去尋你時,也同樣發現了,只是我只當是普通修士路過后殘留的氣息,并未注意。”
這簡單的一句話,叫步驚川心頭有些不好的預感。
或許當年北斗星城的覆滅,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在他們低聲交談之際,下方的太云門弟子說話聲音也大了起來。沒有什麼比他們看了百年的掌門竟被人奪舍一事更叫人恐懼,若是掌門在全盛之時被奪舍,那這人的修為又該深厚到何等地步?
這樣的話,豈不是普通弟子也會有危險?
經歷過傀儡之事的眾人登時人人自危,再顧不得追究這幾個外來者的責任。太云門門主如今出了這等狀況,整個太云門沒了主心骨,不知要亂成什麼模樣。
步驚川看向不遠處那群目瞪口呆的太云門長老,他們看起來像是并不知曉實情的模樣。然而他也不欲再管這麼多,只尋到一個修為看著最高的長老,道:“太云門門主被奪舍一事,我等深表遺憾。
但在下見這奪舍之人魂魄極為面熟,還有些話想要詢問,還請各位行個方便。”
那幾名太云門長老自然不無不應,忙不迭地接過門主的身體,去商量此事又要如何處理。
眼下空中漂浮著的,便只有那個奪舍門主的孤零零的生魂。
監兵只消一抬頭,便將那生魂如同捏小雞仔般,捏在手里。
孔煥對此事并不感興趣,他眼下只焦心于任凌在何處,見那生魂被監兵拿捏得死死的,連忙開口問道:“老實交代,于任凌被你關到了哪里了?”
那生魂如何不知曉自己如今是被人拿捏的份,只能老實交代道:“她不是我關起來的,要問其他長老……”
孔煥連多余的眼神都未給他一個,徑直御劍去尋太云門長老去了。
步驚川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并未阻攔。那些太云門長老都應當看到了孔煥與他們是一起的,若是那些長老足夠識相的話,應當不會再阻攔孔煥。
因此,步驚川便放下心來。
監兵尋了處安靜的角落,拎著那生魂過去了,步驚川也跟上前去,隨手布下了一個隔音的陣法。
“說說吧,怎麼回事。”步驚川道,“千年前的疏雨劍閣的叛徒,應當是你罷?”
那生魂面色肉眼可見地僵硬了一下,瞪大了眼,“什麼千年前,我怎麼知道!”
步驚川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欲與他再閑扯下去。
下一刻,那生魂便察覺到一股極為熟悉的灼傷般的疼痛。
監兵竟是以靈力為火,灼燒著他的神魂。
“住,住手!”眼下生魂被打為奪舍門主的異類,自然無人會關心他,當即慘叫起來,“我說,我說!當年,就是……啊!我盜了乾坤珠的!”
見他終于老實了些許,步驚川示意監兵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