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摸著自己分到的床和箱子,一個個激動極了。
穆瓊午飯是在孤兒院吃的,金懷來今天買了豬r_ou_,做了豬r_ou_燒油豆腐給孩子們吃。
食堂里擺上了最簡單的木質桌椅,孩子們每人一個陶瓷大碗,先拿著碗去盛飯,然后再拿著飯碗去拿菜,拿好之后,就坐到桌前吃起來。
油豆腐就是北方的豆腐泡,上海這邊的人很愛吃它,炒菜燉r_ou_什麼的,都愛放一點。
每個孩子分到一塊豬r_ou_,兩個油豆腐,連著r_ou_湯一起舀在他們的碗里,讓他們一個個吃的滿嘴流油。
穆瓊和李珍瑤等人吃的也是一樣的東西,他們找了個角落里的位置坐下,一邊吃一邊聊。
結果正吃著,路燈端著他的飯碗來了。
他的飯碗很大,里面裝的飯一點不比穆瓊碗里的飯少。
“是你啊,你怎麼來這里了?”李珍瑤好奇地問道,對這個當初帶著別人給她磕頭的孩子,她印象還挺深刻的。
“李小姐,楊小姐,穆先生,我是來謝謝你們的。”路燈道:“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磕頭,我就不磕頭了,但我還是要謝謝你們!你們以后有事,盡管吩咐我去做,就算是拋頭顱灑熱血,也是可以的。”
這個孩子很油滑,之前總是滿嘴謊話,這會兒表情倒是非常真摯。
還連拋頭顱灑熱血都知道了……
穆瓊道:“我不過是幫著管你們幾日,不用你拋頭顱灑熱血。”
“要的,穆先生,我從金院長那里打聽出來了,他說李小姐收留我們,霍二少給我們建孤兒院,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寫的書,謝謝你。”路燈道:“我之前想跟你姓,是想你多關照我一點,但我現在真的覺得跟你姓很好!穆先生,我會好好學認字,你寫的書,我想都去看看。
”
“我等著。”穆瓊道。
路燈的臉漲紅了,瞧著很是激動,他又鞠了個躬,然后才跑走。
從頭到尾,他飯碗里的飯一點都沒撒出來,也算厲害了。
吃過飯,穆瓊就離開了,結果他剛出去,就看到了傅蘊安。
“傅醫生,好巧。”穆瓊笑道。
“是好巧,你怎麼在這里?”傅蘊安問。
“孤兒院建好了,我帶那些孩子搬過來。”穆瓊道。
“原來已經建好了,我都不知道。”傅蘊安看了看孤兒院的大門:“這里也沒個招牌。”
穆瓊道:“怕知道消息的人多了,都把孩子扔過來,所以這里有個孤兒院的事情,是不往外說的。不過霍二少知會了租界的巡捕房還有上海縣城的警察局,如果看到流浪的孩子還有被扔掉的嬰兒,都會往這邊送。”
“這法子不錯。”傅蘊安道,又問穆瓊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家。
穆瓊當然是要的,當即坐上了傅蘊安的車子。
頭一回跟傅蘊安坐一輛車的時候,穆瓊挺擔心的,怕傅蘊安有潔癖不習慣,不過現在,他卻也意識到了,傅蘊安并不嫌棄他。
跟李珍瑤告辭,穆瓊就上了車。
一路上,穆瓊跟傅蘊安說了孤兒院的事情,又問了醫院的情況。
傅蘊安把醫院的情況說了,又道:“我已經在跟一個藥房商量合作研發中成藥的事情了,到時候應該還能賺上不少,這多虧了你的主意……我給你帶了謝禮。”
“傅醫生你太客氣了。”穆瓊道:“你之前幫我找房子,我都沒來得及謝你。”
“也就是一個小玩意兒,是別人送我的。”傅蘊安拿出一個打火機送給穆瓊。
這是個很漂亮的卡地亞打火機,要自己加油的,在這個時代可不便宜,至少比穆瓊之前送給傅蘊安的鋼筆貴。
穆瓊當初買鋼筆的時候,手上錢不多,買的可不是特別好的。
“傅醫生你怎麼不拿著自己用?”穆瓊問。
“我還有。”傅蘊安拿出一個一樣的打火機給穆瓊看:“其實我不抽煙,都用不上。”
穆瓊也是不抽煙的,但身上帶個打火機還挺方便:“那我就收下了,謝謝傅醫生。”回去之后,他就琢磨一下,買點什麼回送給傅蘊安好了。
兩人一路聊著,回到了住處,這才分開。
穆瓊回到家里,先看了些書。
他上輩子看過很多書,但人總不能吃老本,還是要看點別的書的。
當然了,他現在看的書,跟以前看的不同。
那時候他都是由著自己的愛好看書的,看的多是歷史、小說什麼的,但現在,穆瓊卻開始看一些其他的書,比如《君主論》什麼的。
這樣的書看起來很無趣,但看一看卻是能受到一些啟發。
孤兒院搬遷好的第二天是星期一,而這天,又是希望月報上市的日子。
這一期的希望月報上,刊登的,正好就是有穆瓊寫了用來安慰霍二少的“同性結婚”情節的那一篇。
其實在現代,照樣有很多黑暗,照樣有很多山區的百姓過得不好,甚至最底層的一些人,依舊是連吃飯都成問題的。
但穆瓊寫的時候,完全沒有涉及這些。
都是小說了,都是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了,又何必再去寫現代的黑暗?
這一篇足有三萬字,其實主角張幸和那個打掃衛生的大媽關于同性的討論,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