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咬牙挺著,堅定地一動不動,狀似與于梓晟對峙,實則余光一直緊鎖在后方暗暗行動的吳洲。
終于,于梓晟追到案臺末端,眼看就要繞過案臺頭來到這邊。可就在它剛行到轉角處,終于捕捉到時機的吳洲弓腰俯身,一躍向前,緊緊抓住被喪尸當短刀使用故而余出來的長長槍桿,猛力向后一拽!
槍桿被抓住的瞬間,原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喬司奇身上的喪尸忽然有所察覺,等到吳洲奪槍時,前者已重新攥緊槍頭與槍桿的連接處!
一拽。
一握。
前者終究快了半拍,于是刀刃順著正收緊的手指奮力而出,霎時血花四濺!
“嗷嗷嗷——”
喪尸發出極盡瘋狂的嚎叫,被深深割傷的執刀之手,血液順著指尖往下淌,在地上聚成小小血洼。
它不疼,它根本感覺不到疼。
它的嚎叫是憤怒,是東西被搶奪后本能的近乎獸性的憤怒!
再不管喬司奇,喪尸一個后轉,撲向吳洲!
后者早有防備,拔腿就逃!
早等待多時的趙鶴屏息靜氣,在桌案另一端慢慢朝與追逐戰相反的方向走。
終于,趙鶴與喪尸隔空擦肩。
下一秒他手撐臺邊騰空而起,一個魚躍竟直直飛過案臺,穩穩落到于梓晟身后!未及喪尸聽見異動尋找聲源,他已貼上去一把捂住對方的口鼻!
喪尸本能地抬手開始用力抓捂住自己嘴的獵物之手。它的力氣很大,哪怕隔著抹布和手套,都摳得趙鶴手直疼!
宋斐、周一律、馮起白、何之問四個帶著面罩和護目鏡的戰士立刻撲過去,像久別重逢一樣緊緊擁抱于梓晟!
奈何喪尸像觸電一般,瘋狂踢腿扭動,根本不讓人近身,這廂宋斐好不容易躲過一腳,剛抱住它的腰,就被它雙手掐住脖子,險些窒息!
喪心病狂的摳拽停止固然是件好事,但這雙手轉而去攻擊戰友,就讓趙鶴心急如焚了。因為他所有力氣都在控制著不讓手掌之下的腦袋掙脫,根本無力救人。
周一律早換成了短刀,這會救人心切,管它三七二十一,一刀戳進喪尸胳膊!
然而喪尸根本不為所動!
馮起白何之問見狀一人抓住一只手腕,用力往兩邊扯!
就在幾方僵持不下之際,戚言沖到喪尸側面,舉槍對著它的太陽穴,狠狠一捅!
刀鋒來臨之際,喪尸忽然扔掉宋斐,用力向后頂。極力想禁錮住它的趙鶴原本就是捂著喪尸的手連同身體一齊向后發力,以抗衡喪尸向前的掙脫,結果掙脫者忽然也向后,力的驟變讓他腳底一個不穩,連人帶喪尸一起往后晃了晃。
這一晃不要緊,原本對著太陽穴的刀鋒貼著趙鶴手背就滑過去了。趙鶴的后傾角度只要再小一點點,這刀妥妥就捅在了他手上。即便現在命大躲過去了,距離之近仍讓他手背汗毛清楚感覺到了凜冽寒意。
“都說了讓你別捅偏啊啊啊!”趙鶴手背沒皮開肉綻,可繃緊的神經已全面炸裂。
戚言也一陣后怕,但更多的是懊惱。他當然不想捅偏,但眼前的這個怪物根本不可控!
更要命的是在它頭顱不斷搖擺的掙扎下,趙鶴手上的抹布已被推得全堆在四指,而此時真正奮力捂著它嘴的手掌,僅剩下皮手套的防護!
“快上啊,再磨蹭它要把手套啃漏了!”趙鶴急得豆大汗珠滿頭冒。
“那你把它壓穩了啊!”戚言也急。既要捅進喪尸腦袋,又要避開捂住它半張臉的趙鶴的手,如果從側面攻擊,甚至還要考慮兩個連體嬰的前后晃動。一刀捅不死喪尸還有機會,但要一刀捅了戰友,根本無可挽回。
“我倒是想壓穩了我他媽也得有那實力啊!這就是個怪物!”
焦急的怒吼中趙鶴已在喪尸的掙扎推撞下一路退到了洗菜水槽,隨著水槽卡到趙鶴腰,于梓晟的后撞再不起作用,瞅準時機的宋斐和馮起白一擁而上,緊緊抱住于梓晟下半身!
發了狂的喪尸用力錘砸二人弓起的后背,簡直要把他倆砸吐血。
隨后而來的吳洲和周一律貼身而上一人抱住一條胳膊!
于梓晟再次被制住,但趙鶴知道這只能堅持很短時間,而一直被啃得生疼的手心忽然傳來猛烈摩擦感——喪尸奮力側過臉去啃他毫無防備的手腕處!
趙鶴不再猶豫,也不再等待戚言,一個揮臂大手松開,在喪尸啃了一個空的一剎那,忽然從喪尸后背閃身而出,一個肉眼幾乎看不清的轉身,左手狠狠捂上喪尸面門,用力一按!
咣當一聲,喪尸腦袋直接被按進水槽,后腦勺在不銹鋼水槽底磕出巨大聲響!
趙鶴一不做二不休,右手抽出腰間軍刺,左手驟然一抬,沖著露出的喪尸面門直接刺去!
可就在趙鶴抬手的瞬間,喪尸已開始劇烈擺頭,等到軍刺抵達,正巧它的頭偏向一邊,軍刺失了準頭,直戳入它的腮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