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個猥瑣樣,我是小地雷我也不搭理你。”
“我說的都是心里話,怎麼就猥瑣了。”羅庚一臉不解,眼神正直而無辜,“有個女生在隊伍里,又養眼,又暖胃,還總香撲撲的,就像屋里擺了鮮花。我贊美兩句,發自肺腑,真心實意!”
“哎我發現一碰上小地雷,你這語言表達能力突飛猛進啊。”哪有熱鬧哪到的喬司奇攜彈幕強勢插入,“我承認小地雷確實很好,但你也不能為了夸她就打擊我們這些兄弟吧。啥叫有個女生真好,你讓哥兒幾個多傷心。”
羅庚語塞,表情糾結,好像想跟喬司奇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
“他的意思是說有個女生更有家的感覺。”王輕遠領會了羅庚的精神,替他開口。
喬司奇皺眉:“全男生就沒家的感覺了?”
“你可以試試,”王輕遠聳聳肩,下巴朝林娣蕾的方向輕輕一揚,“想象現在那邊煮粥的不是林娣蕾,而是趙鶴。”
喬司奇:“……”
王輕遠:“輕哼小曲,輕扭小腰,唇邊含笑,目光溫柔。”
其他人:“……”
王輕遠:“感覺如何?”
全體戰友:“誓死保護小地雷!”
二樓,韓餐后廚。
趙鶴:“阿嚏——”
黃默:“感冒了?”
趙鶴:“沒,鼻子忽然發癢。”
馮起白:“有人想你了。”
趙鶴:“……呵呵。”
吳洲:“呵你妹啊,都說了讓你問樓下借個面罩,這他媽一噴嚏口水鼻涕全進鍋里了!”
趙鶴:“你行你上啊!”
吳洲:“我菜名接龍又沒輸。”
趙鶴:“有能耐比掰手腕!”
傅熙元:“大哥,有嚷嚷的工夫就多攪和攪和粥,我聞著好像都有糊味了。”
何之問:“放蔥可以去糊味。”
趙鶴:“哪有蔥啊。辣白菜行嗎?”
黃默走到窗口,于晨光中靜靜眺望遠方——當男同學們自告奮勇要為你分擔廚房辛苦,卻最終用決斗方式選出執行者時,你就該知道,一場災難要來了。
尸潮爆發的第二十天,武生班小伙伴們不約而同都在清早煮了粥,樓上煮的白米,樓下煮的八寶——這天是臘八節。
失去了信號的手機,唯一還在向前流動更新的只剩下時間和萬年歷。
晝伏夜出毫無規律的混亂作息,和外界充滿不現實感的恐怖環境,都在模糊著小伙伴們的五感,好像不知不覺就漂浮到了半空,只有在看見確切變動著的日期的時候,恍惚的心才會踏實下來。
晚上六點,趙鶴、吳洲、馮起白與何之問,如約而至。
樓下這邊的宋斐、戚言、周一律和喬司奇,也已裝備完畢。
——啟程去格物樓的時間,就定在今晚。
盡管昨日剛去了快遞點,回來之后又打了那麼一場,但小伙伴們再不愿意多等。或者說,客觀環境也不允許他們從長計議。在這種隨時可能有突發狀況,甚至是死亡的生存戰里,時間,就是生命。
八個人全副武裝,面罩,護目鏡,武器,雙肩包——趙鶴他們從宿舍逃出來的時候,也都背了書包。
如果說一樓后廚倉庫里有什麼東西是最讓小伙伴們驚喜的,那就是各種罐頭了——午餐肉罐頭、豆豉鯪魚罐頭、紅燒豬肉罐頭等等,每種都是按箱計。相比其他還需要烹飪的食物,罐頭這種體積最小,密度最高,攜帶和吃起來最方便的東西,自然是長途遠征必備佳品。
除此之外,林娣蕾還給眾人烙了一些餅。也是便于存儲又頂餓的東西,雖然吃起來有點噎,或許要多費些水。
“其實如果順利的話,一來一回最多兩個晚上,沒準一個晚上都行,”宋斐掂掂被迫塞得八分滿的背包,有些哭笑不得,“不必要裝這麼多吧。
”
林娣蕾堅持:“有備無患。”
宋斐無奈妥協,不過:“但愿用不上。”
如果真等這些儲備糧耗盡才能回來,那可真是西天取經了。
可如果這些儲備糧耗盡他們還沒有回來呢……
用力搖頭,甩掉不好的想法,宋斐退到七個人的隊伍里,沖著剩下的四個小伙伴道:“等著我們勝利的消息吧。”
“無論能否找到收音機,”王輕遠一字一句道,“都請你們務必要回來。”
宋斐定定看著他,忽然咧開嘴:“但最好還是能找到吧?”
王輕遠回他一個笑,難得的調皮:“當然。”
北風凜冽,夜正寒。
空蕩的校園靜得可怕。無論主干道還是小路,舉目所見,皆無人影。唯有路燈無聲地亮著,卻更添詭異,仿佛所有的人都在一瞬間蒸發了,只剩下空的路,靜的樓,還有愈發冰涼寒冷的空氣。
八個人小心翼翼地藏在路燈陰影里,沿路向東,朝著院系樓區勻速前行。
從食堂到格物樓,基本沒有什麼小路,都是修整得平坦寬闊的柏油路,不同路之間的區別無非是要麼路過院系樓正門,要麼路過院系樓背面,反正怎麼走,都要經過魯班樓、藝馨樓、求實樓等多個院系樓,方才能抵達位置在最里面的格物樓。
寬闊柏油路的壞處就是不易隱蔽,好在路兩旁都栽有大樹,雖然葉子掉光了,但隔幾米就一棵的粗壯樹干,還是帶給小伙伴們一些心理上的安全感,故而大家貼著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