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早有預料一般,在戚言跌過來的瞬間毫不遲疑,一口就往對方的臉上啃!
千鈞一發之際,掙扎不出的戚言抬手推住了對方的下顎,給自己爭取到了兩秒喘息!
就在這兩秒,宋斐的金屬筷子已經直奔喪尸太陽穴!
何之問的短刀也襲向喪尸面門!
再堅持0.01秒,宋斐的金屬筷子尖就會插進喪尸太陽穴。但是不行,真堅持不住了!
戚言的手終是被喪尸的腦袋壓了下去,隨后喪尸頭顱猛地重重垂下,咚地磕到戚言護目鏡上!
而這一垂,正好躲過宋斐的筷子!
何之問的刀倒還是扎上了,不過原本沖著臉去的,現在直接扎到了腦門,被腦殼頂住,愣是沒扎進去。
所幸松開手的戚言不知何時從腰間抽出短刀,補進了喪尸太陽穴。
喪尸再不動,沉沉掛在了他的身上。
戚言盡可能輕地將它放下開,靠到樓梯間轉角。
雖有驚無險,但畢竟“有驚”,宋斐百思不得其解,用氣息問:“它都那麼大歲數了,還有力氣制住你?”
“說了你也不信,”戚言無奈,“但它真的不一般,可能練過。”
宋斐囧:“計算機學院的老師能練過什麼?”
“太極。”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之問同學對于計算機學院的各種動向還是頗為了解,“以前上課的時候出來進去,總能在樓下空地上看見他練,聽計算機院同學說,老先生年輕時候就喜歡,練了幾十年了。”
戚言:“……”
宋斐:“以后這種信息提前說!”
雖然對方已經變成了喪尸,但當它從單純的“素不相識的喪尸”變成了“有血有肉有過去的變異者”,三個人再去看那具尸體,心情就更為復雜了。
深吸口氣,戚言第一個邁步,繼續往樓上走。
宋斐與何之問對視一眼,安靜地跟上。
十一層十二層都是計算機學院的會議室和教師辦公區,平時人就比樓下少,出事的時候又是周末,更是幾乎全部空了下來。所以直到進去十二層走廊,三個人竟都再沒碰見一個喪尸。
這當然是好事。
但太過順遂的好事,總讓人心生不安。
走廊空空如也,三個人躡手躡腳,屏息前行。
根據何之問的說法,那位老師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與樓梯的方向正相反,而現在,他們已經將與辦公司之間的距離縮短了三分之一。
月光大亮。
這是一個再晴朗不過的晚上。
三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仿佛要延伸到黑暗深處。
路過一間虛掩的雜物房,遲疑兩秒,戚言又退了回來。
宋斐何之問不明所以,愣在原地。
戚言小心翼翼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狹窄和雜亂,但可以肯定,沒有人或者喪尸。
戚言率先進入,然后用眼神示意戰友們也進來。
宋斐大概明白戚言的意思了,拉著還迷茫的何之問就躲了進去。
戚言慢慢掩上房門,只留一條容胳膊進出的縫隙,然后將一個兵乓球向他們來的樓梯方向扔了過去。
一個乒乓球的聲音不大,但在萬籟俱靜的此刻,清晰響亮。
直到乒乓球的彈跳聲幾乎完全消失在走廊盡頭,零星的腳步聲跑過雜物房,人數不多,聽著應該是三個。
何之問也領悟過來,這是戚言最后一次清場。
教師辦公室近在咫尺,但越是接近成功,越要清醒,保持謹慎——某種程度上講,能做到這一點的戚言,冷靜得可怕。
再次開門進入走廊時,三個人都不約而同舒口氣,是放松自己,也是讓自己更沉著。
大約走了十幾步,三人終于來到辦公室門前。
這是一扇實木門,上面沒開任何可視玻璃。而僅有的兩個辦公室窗戶,都擋著百葉,嚴絲合縫,連點空隙都沒留。
戚言握住門把,輕輕下壓,手腕不自覺向前用力。
門沒鎖!
戚言心里一動,門扇已在推力下輕易開啟,辦公室里的一切毫無遮掩,映入眼簾。
只見清冷月光里,大部分工位都空著,只一張辦公桌前坐著一個人影。他背對著門口,坐在椅子里一動不動,從門口的角度無法分辨是“他”還是“它。”
宋斐跟何之問也看見了。
遠處走廊隱約傳來聲響,似腳步,又似別的什麼。戚言不再猶豫,閃身而入,待宋斐和何之問跟進,立刻關門。
咔噠。
關門的同時,戚言落了鎖。
宋斐和何之問心里一緊,但也明白,這樣反而安全,起碼可以沒有后顧之憂地只對付屋里這一個。
只是,關門落鎖都沒有讓這一個回頭,小伙伴們還是覺得頭皮發麻。
“老師?”何之問試探性地叫了一聲,“那個,我們來借收音機。”
戚言和宋斐驚訝地看向他。
何之問輕輕點頭,意思再明顯不過——這位就是收音機的正主啊!
椅子里的人原本佝僂著后背,像是頭要低到桌面一般,聞言忽然緩緩直起上身。
下一秒,轉椅忽然動起來,咯吱的聲響里,人影從背對門口轉成正對門口,小伙伴們也終于看清了他血肉模糊的臉和不知在懷里抱了多久的小型黑色收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