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律的聲音里難掩興奮,而且是那種“其他都行,油也夠”所無法承擔的興奮。
再看車標,小伙伴們了然——寶馬。
是人都有愛好,這就像有的人喜歡衣服,有的人喜歡包,有的人喜歡手辦,有的人喜歡……呃,學習,雖然不是每一個都能理解,但宋斐對此都會給予尊重。
只是——
宋斐望向面包隊小伙伴:“面包變轎車,還能坐九個人嗎?”
七戰友面面相覷,忽然一齊往轎車里沖!
宋斐罵了一聲“無恥”,也跟著往里擠。
大家誰都不讓誰,竟真的都擠進去了!
但終究空間有限,無論是坐到座位上的還是不知道怎麼就進去了的扭曲著的都感覺到瀕臨窒息。
吉普隊六戰友認命了,他們現在與世無爭,就抱著胳膊瞇著眼,靜靜等待新成員出爐。
周一律心情復雜地看著一車變了形的小伙伴:“我知道你們對我感情都非常深,但你們這樣真的關不上門啊!”
八戰友:“沒事……你就開你的……”
周一律黑線:“都喘不上氣了就別堅持了,各位!”
八戰友:“……”
周一律:“那要不這樣,剪刀石頭布?”
宋斐崩潰:“你看看我們有地方伸胳膊嗎?!”
周一律也崩潰:“那總要上路——”
趙鶴:“你就這麼開!”
周一律:“一腳油門就能把你們甩飛出去倆,你們豁得出去,我于心不忍!!!”
周一律從沒這樣縱情嘶吼過,一時竟鎮住全車。
鴉雀無聲,良久。
久到太陽都不耐煩了,躲進一片飄來的云里。
宋斐眨眨眼,忽然問司機:“你剛剛最后說的什麼?”
周一律扶額:“我說你們這樣我于心不忍!”
宋斐:“忍……痛割愛?”
周一律愣住。
戚言心領神會:“愛莫能助。”
趙鶴難得機靈:“助人為樂!”
傅熙元:“樂極生悲!”
馮起白:“悲天憫人!”
吳洲:“人跡罕至!”
鄺野:“至死不渝!”
馬維森:“渝……靠!!!”
吉普隊六戰友連同司機,張開雙臂迎接新同學。
轎車隊七戰友連同司機,看著舊同窗逐漸遠離的悲壯背影,無限感慨。
——知識,決定命運啊。
作者有話要說: 離開大學,也意味著武生班的戰斗接近尾聲啦~~俺會努力給十六個小伙伴們一個光明的尾巴噠~
第108章 省體育場
越接近市區,路越難走。無論是主干道還是小土路上,隨處可見報廢的車輛,游蕩的喪尸,殘肢,血跡。
武生班一路前行,盡管不時大小路切換,但主方向就是徑直往北。
得益于古城道路井字布局的特點,市區主路皆是正南北向和正東西向,這些路將市區分割成方方正正的一個又一個小格,暗合老祖宗講的天圓地方。
新時代以來,隨著經濟發展,地鐵通了,高架橋起了,環城高速一圈套一圈,高空俯瞰這些新興交通線路,仿佛能將這城市的每一個點都串聯起來。可當你腳踏實地走在這座城市里,還是會在不經意間發現,直路多,彎路少,正道多,斜道少,這是千百年來刻在城市血液里的東西,歷經風霜,依舊堅韌厚重。
武生班選擇的便是貫穿市區正中央南北的大道,想扎進市區,這道距離最短,路面最寬,視野最開闊。即便遇阻,也有四面八方任你逃,而無論你想去市區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在這條路上抵達相應的平行點,然后一個轉彎,橫插直入。
更重要的是武生班的第一選擇,省體育場,就在這條南北主干道的邊上。如果說喬司奇那位于人口稠密生活區的“豪宅”是在深山老林里,那省體育場就相當于坐落在山腳下,只要沖得到山腳,不用往山林里扎,直接就可以棄車圓滿。
“還是沒信號……”
宋斐失望地把手機塞回去,靠著戚言胸膛嘆氣。
寶馬車里,戚言抱著宋斐窩在副駕駛,吳洲、傅熙元、馮起白、趙鶴略微前后交錯,緊密擠在后排,四人臂彎里則是橫躺著的鄺野。
原本橫躺著的應該是身量相對纖細的馮起白,奈何體院三劍客加上游泳健將鄺同學都走硬漢風,肩并肩擠在后排的結果就是要麼總有一個屁股著不了座,要麼就是大幅度地前后交錯,但這樣屁股是坐穩了,前后空間也占得差不多,馮起白根本不可能打橫進來,必須團成團插空塞。最后沒轍,只好用馮起白和鄺野交換,前者跟體院三劍客肩并肩擠成一排,后者假裝自己是驢皮影,成片狀橫插而入,腿稍彎曲,關門走起。
“你就多余試。”感覺自己已經被擠成沙丁魚罐頭的鄺野,現在從頭到腳,就一張嘴還能動。
“那可說不定,”傅熙元不同意他的觀點,“水電都沒停,有信號也不是不可能。”
“也只剩下水電沒停了。”戚言一聲輕嘆,難得露出明顯的低落。
宋斐不解地往斜后方仰頭,看他:“什麼意思?”
戚言情不自禁地摸了一把他的臉蛋,才反問:“你多久沒見過霧霾了?”
宋斐怔住。
剛出學校的時候他還在想,雖然這麼藍的天是很美,但他就是賤皮子地懷念PM2.5,如今被戚言這樣一問,才發現,他懷念的并非真正的空氣污染,而是那背后的深層原因——工業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