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節假日能不能睡懶覺。
“上午和下午各兩節課,教宮內各項禮儀,以及祭典和慶典的流程。”花慕之見他腳步比自己慢些,也放慢了速度,好讓他跟上自己:“平時都可以穿常服,但初一十五,以及各種特殊節慶時間要穿古服。”
越亦晚相當喜歡他身上的料子,剛才都留著神看刺繡的工藝,點點頭道:“回頭多做幾套好了。”
“我之后幾天剛好閑下來,可以陪你一起上課熟悉。”花慕之腳步一頓,示意他看看前面。
遠處似乎有個園子,里面傳來好些啁啾的聲音。
“后宮有一條月牙河蜿蜒而過,西宮一個花園,東宮一個鳥園,”他不緊不慢道:“平日里閑著沒事,也可以去逛逛。”
越亦晚跟著未婚夫牌導游逛了一圈,中肯的評價道:“這兒僻靜又環境好,適合再讀個博。”
上午只是逛了一圈,然后量尺寸準備做衣服。
中午簡單用了些午膳,菜點都清新又擺盤雅致,花樣多口味淡,就是分量有些小。
朝明殿雖然有幾百年的歷史,但如今里面的裝潢算東西結合。
既保留著古典的含蓄之美,細節處皆如精細的工藝品,又不拘一格的做了落地窗和扶手梯等設計,卻也沒有突兀的感覺。
附近的老樹都年紀大到難以環抱,落葉松伴著古柏猶如安靜的侍者,偶爾還有小松鼠冒出頭來,再一溜煙的跑個沒影。
午休時間打了個盹,再一睜眼還以為是穿越了。
等用過下午茶點心了,他們又一起去了抱樸殿的側殿,開始正式的禮訓課程。
花慕之坐的頗為端正,儼然一副好學生兼助教的模樣。
白天的那位女老師再次出現,開始介紹不同的稱呼,皇室的宗族關系,以及仆人的區別。
女官和男侍都分了四個等級,有嚴格的服飾色彩限制,以及出入場所限制。
一等的御侍可以服侍更衣和系首飾,幫忙處理需要貼身的東西。
最末等的選侍只能打掃庭院、整理房間,平時活動軌跡會完全避開宮廷的主人們,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就像家養小精靈一樣。越亦晚默默腹誹道。
他戴著眼鏡,全程邊聽邊做筆記,字跡清秀飄逸,還寫了各種備注畫了重點。
不光等級表紋飾表列的清楚明白,連不同場合不同親屬的應答也畫了箭頭圖解。
花慕之表面上不動如鐘的聽著老師訓導,其實在偷偷瞟他在本子上畫的兩個小人兒。
一個穿著流云紋小袍子,還有個穿著風衣拿著糖葫蘆。
挺可愛的。
“下面,我將再陪您溫習一遍。”老師頗有威儀的咳了一聲,示意越亦晚集中注意力。
“已經記清楚了。”他晃了晃筆道:“您考考我?”
老師愣了一刻,直接拍了拍手,旁邊有四個穿著不同形制衣服的侍從走了出來,充當活體試卷。
越亦晚回答的利落清楚,甚至都沒有猶豫。
他昨晚把資料預習了一遍,小冊子里的都全花時間背下來了。
花慕之原本以為自己是來救場的,等他摟不住局面的時候可以幫忙解場遞個詞兒,沒想到他學得明明白白,就差出張重難點考卷了。
筆記本上寫的速記口訣好像還真的很管用……自己小時候要是知道有這個法子就好了。
他忍不住又偷偷瞅了幾眼畫著小人兒的筆記本。
“您看,是都學懂了吧?”
嗯,一題不錯,連還沒講過的鞋子的區別都指出來了。
老師怔了半天,為難道:“可現在才講了三十分鐘,還有接近一個時辰的課時。”
“我們可以往后學,”越亦晚翻了一頁筆記,推推眼鏡道:“您盡管講,記得住。”
作者有話要說: 皇太子:我都準備好幫你作弊了,你居然自己學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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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皇室的繁文縟節,那就跟唐詩三百首一樣。
講究、別致,然而并背不完。
君主立憲制推行了多年,西方文化與傳統文化碰撞融合,宮里接待宗親是一套習慣,和外國友人又是一套規矩。
六七種叉子勺子用法各不一樣,法餐中餐的進食順序也頗為不同。
然而越亦晚花了些功夫,編口訣找要領,愣是全都給順下來了。
這好歹比當初背面料來的快。
什麼塔夫綢喬里紗珠皮呢,半夜做夢都在拿臉蹭衣服。
如今宮里的規矩已經算少了很多——外頭的平民都五顏六色想穿啥穿啥,宮里貴族們還頑固死守只顯得荒唐。
但仆從之間還是等級森嚴。
他們都是被層層選拔上來的優秀人才,哪怕以最低微的身份在宮里呆個一年,出去了也有大把的富貴人家爭著請他們做管家。
臨都甚至專門建了個管家學院,用來培養專業的人才。
越亦晚花了半個小時順熟了皇室宗譜,又把所有紋飾和稱呼順了一遍,用餐禮儀也記得明明白白。
馮老師頗有些恍惚,后半程講的都有些急促。
她當禮儀老師二十多年,教了好些貴族子弟,但大部分都聽得不情不愿,恨不得把要點用勺子喂到他們嘴邊,人家還不一定肯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