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這又是什麼話?”
“你知道這毯子為什麼料子看起來這麼好麼?”她抬眼看向自家兒子,語氣里帶著些玩味:“這都是托托的毛。”
帝后一怔,皇后的臉都白了:“他把托托怎麼了?”
總不成殺了剝皮了吧?那可是慕之養了好幾年的狗啊。
“這……”
“是親手搓下來的毛,再親手紡成線曬好,”老太太自己說著說著也納悶了:“這就是北城區隨便找個小姑娘來,也沒這個手藝吧?你們真是找的越家的孩子?”
“是……是啊。”
中秋節一到,宮里就又熱鬧了起來。
各個月餅總歸該準備一下,不光是桃山皮的,冰皮的也得備著一些。
奶黃餡綠豆餡都得蒸熟,糕餅的香氣能傳好遠。
越亦晚上完課就喜歡到處轉悠,還拉著花慕之去御膳房里看那些廚子們做月餅。
他雖然還有一個多月嫁過來,現在也儼然是宮里的熟客,不光是御花園御鳥園時長去采風寫生,就是前廷也去散步過好幾次。
花慕之從前不來這種地方,活動范圍都是在書房、馬場,或者是親族的莊園里。
他完全不會做飯,也不懂月餅是怎麼來的。
越亦晚也不懂這些,才興致盎然的研究師傅們的手藝。
兩人一進那御膳房,幾乎所有人都瞬間站了起來朝著他們行禮問好,連水龍頭都顧不上關了。
總管略有些不安的從隊列末尾快步迎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可是有什麼要緊事?還是今天的膳食不太滿意?”
“沒事,陪越先生來看看你們做月餅。”花慕之揮手示意他們各忙各的,剛才還一二三木頭人的大伙兒才終于松了口氣。
“我們兩一起做吧,”越亦晚扭頭看向他:“剛好做兩份,我回頭給我爸也送一份。”
“這……”花慕之略有些茫然:“這合適嗎?”
他甚至今天才知道后廚里頭是這樣的。
“這在臨都要體驗一下,還得去蛋糕工坊里交錢才行,”越亦晚牽著他就進了里面,自來熟道:“來把袖子挽一下,咱洗個手。”
都2030年了,會做飯也不是什麼很羞恥的事情。
花慕之本來還有些為難,聽見他用了個‘咱’,卻也放下心里的一些顧慮,真挽了袖子跟他一起洗手。
總管心想這兩位爺是過來玩的了,只陪著笑教他們怎麼一步一步的來。
餡料這幾天都已經做好了,現在廚房里是在蒸桃山皮。
猶如明玉一般的蕓豆早已泡了一晚,在被大火煮沸之后用木杵打成豆蓉,散著谷物般的質樸香氣。
皇太子本來沒太大興趣,真跟著工序一樣樣的看下來,也覺得有意思。
這豆蓉要放進鍋里,加了細砂糖和麥芽糖炒到抱團為之。
越亦晚知道這殿下怕是連菜都沒炒過,挽了袖子就過去幫忙炒豆蓉。
熱氣一騰,那豆子與麥芽糖的香氣就交融在了一起,聞著都讓人想嘗嘗。
他們兩今兒來這像是上手工課似的,還真就一步順著一步的走了下去。
花慕之雖然不認識那些廚具,但分得清黃油和鮮奶,自然是聽總管的解釋,按著分量往瓷碗里倒的。
這牛奶桃山皮一做出來,旁邊的紫薯泥和綠豆泥也蒸好了。
把桃山皮分團一個個按扁,再放一小勺紫薯泥綠豆泥進去按一下,剛才還月白色的餅皮就如同落了一朵花瓣,顏色都交染的相當好看。
這頭太子殿下在詫異又好奇的摁著餅團,那頭的越亦晚就挑了四五柄模子過來了。
如果是都市里的尋常主婦做些月餅,模具都是塑料的花樣。
但宮里頭講究,就是做月餅也得用胡桃木打出獨有的模具來,不光款式要好看,上頭還得印著銀色的金魚草紋章,代表是溯明廷的東西。
“果然我猜的沒有錯,就是跟玩橡皮泥一樣,”越亦晚挑了一柄模具打開來,給他看里頭的樣子:“你只要把餅團塞進來,拿模子一壓,就要花兒有花要兔兒有兔。”
花慕之也真是開了眼界,聽著他的引導把不同的餡料舀到小餅的中間,再包好了揉成一個個小圓球。
這小圓球便跟神奇寶貝蛋似的被碼在模子上,凹陷處的花紋也頗為清晰。
有海棠花模樣的,有櫻花模樣的,一個個都小巧又精致。
模具一合上,用掌心壓嚴實了,再一打開,果真是變了樣子。
花朵和小兔子形狀的月餅被一一的取出來,上頭還有紫薯與綠豆染得斑斕顏色。
花慕之本來自忖是二十多歲成熟又有分寸,今天愣是玩的跟小孩一樣,還又去挑了好些模具過來,跟落印章似的做了好些月餅。
他們把月餅碼好了刷上油,放進烤箱里烤了十五分鐘。
蛋奶的香氣同蕓豆的香氣一塊兒往外散,聞著都有些餓。
十月風大,外頭開始落些零星的小雨,窗外結著小紅果的紅豆杉已被壓彎了枝條。
“這盒我拿去送大哥,這盒拿去送爸爸。”越亦晚彎腰看著烤箱里的月餅們,猶如在檢視戰利品的小狐貍:“你剛好也有兩盒,一盒送父皇,一盒送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