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你換號投給我的嗎?”
“真不是,”越亦晚舉起手正經發誓道:“我要是說謊,就把托托的頭送給你。”
睡著的托托突然打了個噴嚏,一臉茫然地看了他們一眼。
花慕之調整著呼吸,又給他看自己編輯發來的消息。
“親在嗎?把你這本《銀色權杖》的簡介和點評發給我,字數不要超過……”
越亦晚沒當過作者,顯然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
“我今天還上強推榜了,”花慕之努力表現出平靜的樣子,然而指尖已經飛快地點開了APP的頁面,上面亮金的徽章閃閃發光。
此時此刻,他的作品正在和其他大神并列一欄,其中還有一位是喜歡了很久的老作者。
“簡直雙喜臨門啊——”越亦晚忽然精神道:“我請客帶你出去吃一頓吧!這還不好好慶祝一下說得過去嗎!”
“出宮?”花慕之愣了下,竟也有些向往:“怎麼出去?”
“我已經跟皇后那邊申請過回家省親了,兩位太后剛好去山上禮佛,咱們兩今晚就一起出去唄,”越亦晚拍了拍他的肩,一臉的深明大義:“這可是你人生中第一次被砸深水和上強推,絕對是歷史性的時刻了。”
花慕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反應了過來:“請客也總歸該讓我請才對,哪有你出的道理。”
“趁著天還沒黑,你跟著我上馬車走就好,御侍那邊會幫忙打點的。”越亦晚直接拉著他去換衣服,語氣頗為輕快:“我爸一直雇了安保公司保護我,萬一綁個票容易出大事,這些年都是暗中盯著稍的,不用擔心。”
花慕之略有些被動地換了一身便服,真的被他拐上馬車了。
“我們可以去逛夜市!坐游輪!還可以一起去看電影!”
“嗯,”穿著印花紅楓白夾克的青年笑了起來。
他們兩人哪怕坐在宮廷的馬車里,也像平凡又亮眼的兩個年輕人。
離開那身錦繡古袍,離開溯明廷,去外面的世界——
他此刻就像個安分守己的學生會主席,被同學誘拐著去夜不歸宿,而且還是夜里偷偷跟戀人出去約會。
走出去的每一步,仿佛都在打破什麼規則。
花慕之和他一起上了車出了宮,看著一路的風景變化消失。
街道開始變得陌生,不再是出巡時的固定線路,也不是開往任何一家莊園或者宗廟。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著被父親發現后的責罰,甚至開始預想所有的后果。
我正在犯錯。
而且是一個錯誤接著一個錯誤的犯。
可我也在走出這個牢籠。
他握緊了越亦晚的手,始終沒有松開。
緊貼的掌心與指尖,一如既往的柔軟而又熾熱。
第33章
越品今天正好休息, 看了一下午的連續劇然后悶在家里補覺,睡著睡著突然聽見了電子鎖開門的提醒聲。
誰回來了?
老大不是說還在美國開會呢麼?
他隨便穿了件外套, 拎著個茶水缸就過去打招呼:“知故啊,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案子——”
皇太子站在客廳里, 努力揚起笑行了個禮:“越伯伯好。”
“爸,你這大花褲衩有點好看啊。”越亦晚正在換鞋, 揮了揮手道:“我哥還在美國呢, 他沒跟你說?”
“越亦晚!”越品感覺血都快沖進腦門了:“你把人家太子給偷出來了?你不要命了?!”
“爸您這話講的,這麼大一活人我偷的出來?”越亦晚正色道:“這叫拐。
”
于是越小兔崽子被揪著耳朵摁到房里教訓了一頓,父子兩嗶嗶叭叭半天才又出來。
“那你們晚上隨便找點東西吃吧,或者叫保姆做一點夜宵也行。”越品困得要命, 腦子里都亂糟糟的:“我得再睡會兒, 明天給你們燉湯喝。”
“好嘞!”
花慕之全程有些拘謹的坐在客廳里,等越品回房休息了,才小聲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伯伯了?”
“沒有,他估計看了一下午《回家的誘惑》, 這會兒還沒睡醒呢。”越亦晚把背包放到臥室里,又牽著他到處看了一圈。
越亦晚有個單獨的別墅, 不過這會兒基本上都搬空到夕清閣了, 已經交給管家代為打理了。
而老越這邊的別墅一共有四層和兩個地下層,吧臺游戲室健身房一應俱全, 臥室里都是KINGSIZE大床。
墻上掛著不同風格的油畫, 但看得出來都是臨摹之作。
花慕之仔細看了一會兒, 認出了好幾副名作。
有透納的《從梵蒂岡眺望羅馬》, 淡金的陽光與藍天同時渲染著繁華的城鎮,長廊一眼望不到盡頭。
有魯弗申的《花園小路》,散碎的筆觸和光影明暗的處理反應出典型的印象派特點。
他靜靜地看著那些畫,遠處的越亦晚剛挑了兩個棒球帽出來。
“這是你畫的嗎?”他轉身看向他,笑的眉眼都柔和了許多:“塞繆爾?”
“我本來說畫砸了來著,我爸非要掛起來,”越亦晚把棒球帽遞給他,嘟噥道:“比例都有點崩,這是公開處刑。”
“畫很好看,花體字簽名也很好看。”花慕之感嘆道:“你真是什麼都會一點。”
越亦晚雖然聽慣了太子花式鼓勵他,這時候還是心里有些小得意嘿嘿一笑,拉著他就去了夜市。